那人将把钥匙塞到他手里,转身便走。鲁仁愣在那里,半晌都动弹不得。
他从未做过亏心事,儿媳之死已让他日夜难安,如今竟有人以此来胁迫自己去做那等事。这时他才明白,儿时父母常叮咛那句话:“人生在世,步都差不得。差步,便是千差万错。”
他想去官府自首,将全部罪过都揽到自己头上。但想,官府自然不会轻易相信,若
他听,头顿时嗡,几乎昏倒。
那人却冷着脸,等他略略平复后,才又开口:“你得替做桩事。”
“什事?”
“捉个人。”
“什人?”
物事。
她弯腰看,桌脚边有个小布卷儿,捡起来打开看,不由得愣住:里头是个小小木雕女子人像,只比拇指略大,却雕得极精细,眉眼都清晰如真。又涂层清漆,光洁莹亮。最教她吃惊是,那面容越瞧越酷似她。只是,这女子似乎想起桩趣事,嘴角微扬,面露笑意。
明慧娘自己从未这般笑过,盯着那小像,她不由得怔住。棚子边响起窸窣脚步声,那使女煎好茶,端过来。她忙将那小木雕藏进袖里,再也无心看景吃茶,叫使女收拾好账簿,起下山去。
回到卧房里,她又忍不住拿出那木雕仔细赏看,恍然间,竟觉得所雕这女子是另重人世中自己。在那重人世里,父疼母爱,家境和裕,无须惊怕,不必冷心……想着那个自己,她不由得也露出笑。但心头旋即升起疑云:这是何人所雕?为何会丢在桌下?
在山上,除去使女,进到棚子里,只有那几个交漆工头。难道是工头中个?她极力回想,却猜不出是哪个。
“作绝张用。”
“这等事…………做不来。”
“杀人都杀得来——”
“你……”
“莫要多话。绑那人,堵住嘴,装进麻袋里,送到西城外十五里,过演武庄递马铺,金水河南岸有个小宅院,门前种几株大香椿树。这是钥匙,你将那人锁到房里后,在院门上插根香椿枝。”
这之后,再到山上记账,她开始细心留意,却未能找出那人。半个多月后,有天记完账,桌下又出现个布卷,里头仍是个小小雕像,雕依旧是她,只是笑得越发欢悦。
她忙回想那天情形,只有个工头数钱时,失手跌落串钱,俯身去捡起来。那个工头似乎叫盛力。
四、川药
鲁仁驱赶牛车,将张用载到金水河边个小院里。
寒食那天,个中年汉子来到他药铺,瞧身形面相,年纪不过三十左右,鬓发却已花白。那人说有件要紧事,将他唤到没人处,压低声音说:“知你儿媳尸首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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