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方应物开口向梁芳质问道：“在下
事情，梁公公竟然所知甚详，但在下与梁公公素来没有交往，不知梁公公又是从何得知？”
“锦衣卫施春所报来！”梁芳表面气势不弱，很强硬地答道。
方应物却愕然
下，他本想把梁芳与锦衣卫指挥同知施春互相勾结当成罪状揭发出来，却不料梁芳居然自行承认。
其后方应物连忙看看天子，却见天子稳居宝座无动于衷，对梁芳所言并不在意。
方应物万分无语，心中忍不住又吐槽几句：这位天子也不知道该说是大度还是糊涂，对身边人纵容得也太过分罢？各种评书里昏君，几乎全都是这个模式啊，艺术果然来自于生活！
自己回奏，方应物心里块石头落地。现在可算是大势已定，至少今天和梁芳对决里不会输。
这些黑材料与其说是锦衣卫指挥同知施春向梁芳告发，还不如说是他方应物借着施春嘴故意向梁芳泄露出去。
昨天在镇抚司里，施春被吓破胆后，方应物便灵机动自曝其“短”，并唆使施春向梁芳禀报“方应物公开议论宣扬天子短处”以及“变相黑走几万两内帑”等黑材料。
施大人虽然明知其中可能有坑，不大明白方应物用意，但抉择之后还是选择顺着方应物意思向梁公公禀报。这样做，至少可以获得东厂决不再追究他承诺，而且能将梁公公先糊弄过去。
对施春而言，就算最后被证实有问题，那也可辩称是自己没有核实清楚，在梁公公那里勉强也能解释。退万步说，离梁芳也未必就活不下去，……”
如果换成几位先皇，听说身边最亲近管事太监与宫外锦衣卫重要人物互相勾结串通，必然会雷霆
至于方应物为什
要让施春向梁芳告发自己黑材料，那也并不是方应物自己犯贱，另外有其原因。
昨天方应物可以判断出，在即将到来面圣场合里，梁芳必定会想方设法陷害自己。但方应物不清楚梁芳具体会如何去做，这是个不定因素，知己不知彼，方应物想有所提防也无从下手。
故而方应物想又想，与其让梁芳自行其是，导致自己防不胜防，还不如让自己来设计剧情，引诱梁芳按照自己预设套路行事，那自己还能游刃有余。
今天这个想法实现还可以，梁公公果然将两件黑材料当成压箱底手段……下面他就该黔驴技穷无计可施罢？方应物至此彻底放下心来，这就叫切尽在掌握之中。
梁芳时间瞪着眼睛没话说，登时攻守异位，此时方应物也适应环境，发现天子私下里并不特别讲究尊卑秩序，大胆说几句话不会有什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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