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此刻梁公公陷入
迷茫。他隐隐有
种错觉，仿佛自己与方应物早就对好台词，每当自己提出个刁钻问题，方应物就能从容不迫地拿出个完美答案，跟事先演练过差不多。
但是梁公公又可以肯定，自己事先绝对没有和方应物有过任何沟通，那绝对是不可能。自己打就是让方应物出其不意、措手不及主意，怎
可能与方应物沟通这些？
问题出在哪里？难道从自己这儿泄露风声，叫方应物提前知道自己会拿黑材料发难，所以早有准备？
想至此处，梁公公立即否决这个念头，连他自己都是昨晚刚刚得到黑材料，想泄露也没有时间。
所以最大可能性就是，锦衣卫指挥使施春连夜向自己呈上方应物黑材料之前，方应物就已经知道，问题就出在施春这里！
事情既然被提起来，那不能不说清楚，如果说不清楚就真要背黑锅。传开后，别人没准真以为他方应物胆大包天贪占皇帝银子。
冒着大不敬危险，方应物抢过话头叫道：“陛下！宫中发内帑在市中采买什物，向来是有定数，例如给银万就是万。
而这笔银钱出库便不归陛下所有，要落到采买太监手里，要落到商家手里。臣只是帮着商家多争取几分，减采买太监财路而已，如何称得上贪占内帑？
至于铺户因为感激而进献给县衙银子，三年累积确实有几万两，但臣两也不留，全部用在修建慈仁寺，性闲法师可以为证！
其实就是因为修建慈仁寺拨银不足，臣又不想盘剥扰民，才不得不行此下策敛财，只是让宫里负责采买公公们不满！”
按下梁公公心思不表，眼见天子默认
这个解释，称得上完美，纵然是天子也无话可说。慈仁寺本来就是天子为太后幼弟性闲法师下诏敕建，由宛平县负责。
若修建银两不足，时任知县方应物从宫中太监腰包里搜刮几万两银子充当修建经费，仿佛也是天公地道，天子家奴捐点钱给天子修寺庙算什坏事？或者说能从太监身上刮出银子用在皇家事务上，那是方应物本事。
从天子角度来看，这笔内帑只不过是从内监手里挪用到慈仁寺，没有什损失。甚至天子还得感激方应物，这算是帮着追回几万两内帑用在更重要正事上面。
不过梁芳站在天子身边听完后，终于感到非常不对劲，因为方应物应对得实在太完美……完美得就像是切预先设定好样。
更要命是，本来自己抛出黑材料，是为让天子对方应物产生恶感，可如今看来事与愿违！好像是自己用欲扬先抑法子捧方应物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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