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奴婢近来听说
几件事情！”梁芳继续奏道：“其
，方应物当初在宛平县时，曾经公然议论陛下玉音口吃，多有讥讽之意！”
朱见深脸色陡然涨红，“可，可有此事？”
梁芳斩钉截铁地答道：“连县中个叫张贵
衙役都知道，陛下在早朝回答群臣进奏，开口说‘是’这个字时吃力非常！
如果不是方应物宣扬议论，小小衙役怎会知道玉音如何？他本人也承认是从方应物口中得知！”
天子在早朝时，大臣进奏完毕后按照惯例般都要答“是”或者“知道”，但就是这两种答话，对口吃今上而言不啻为苦差事，尤其是在千百人面前结巴下时候。
此时气氛隐隐然有些诡异起来——天子仍旧不说话仿佛有点神游天外意思，在场人中也只有他敢随便走神。
梁芳则是胸有成竹地连连冷笑，好像完全不在意方才连连进献谗言失败；而方应物毫无反击，只望着梁芳若有所思，似乎期待着什
。
不知道这算是沉默诡异，还是诡异沉默，反正其他人皆不敢随意插嘴。在宫里混若连这点眼色都没有，早被吃得渣都不剩。
只是有人作为旁观者，隐隐觉得方应物今天表现有点不正常软弱。这方应物到目前为止只是被动抵挡，完全没有任何反击，这不太像是方应物脾气。
如果换做往常时候，方应物早就毫不客气地反戈击。按说方应物根本没有必要过于害怕梁芳，梁芳虽然是权阉，但也不是手遮天存在，方应物不至于畏之如虎。
周围太监们听到这里，便觉方应物若被咬死，这关就不好过！在外面随便议论天子生理毛病，天子不发火才怪！
梁芳准备极其充足，不等方应物有所辩解，仍然在滔滔不绝地进奏：“其二，方应物在宛平县时，宫里在县里商家召买所用什物，有方应物力作梗，所花费比往常要多半。原先十万两能办下事情，现在则要花费十五万两。
其实静默时间只有短短片刻，可是大部分人却感到很漫长，最终又是梁芳再次开口打破。他面朝天子，叩首拜道：“陛下！”
敏感人立即收起遐思，聚精会神地关注梁公公，他们知道关键时候来！宫中太监般都称呼天子为皇爷，亲热程度有别于外朝大臣，而梁芳此刻却郑重其事地以“陛下”相称，显得格外不同寻常。
“嗯？”朱见深也觉察到异常，不免回过神来，好奇地盯着梁芳。
“奴婢不知陛下召见方应物所为何事，但奴婢只知方应物此人秉性阴险、居心叵测、内怀诡诈、无君无父，万万不可轻信也！”
朱见深又问道：“你因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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