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物在旁边听到，宛如晴天霹雳，忍不住心神大震！他与汪芷
秘密关系，难道已经被梁芳所探知？若是如此，他竭力打造稳固根基便要出现崩盘迹象
，无论个人形象还是权力根底，全都要推倒重来。
亏得多年修炼有为，方应物虽然心里已经剧烈跳动，但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只是满脸惊讶，佯装不明所以。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故而只能借着惊讶拖延时间。
这边天子皱起眉头，又问道：“你可有什
实证？”梁芳又答道：“奴婢手里并无实证，只是所见所闻
些事情后猜测和推断而已，皇爷大可不信。”
方应物几乎要倾倒，这梁芳毫无实据全是猜测，还敢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出来，也真是绝。
但又不得不承认，梁芳这样不是没有效果，他不用真去证明什，只要挑起听众丝疑心就足够。再说如果没证据还强行装作
见天子仍然没有主动说些什意思，梁芳便又开口对天子道：“外间皆传方大人乃是刚正之人，奴婢如今见真人，才知道传言不可信。眼前这方大人在皇爷面前摇尾乞怜，哪有铁骨铮铮模样？”
又来……方应物忍不住心头紧。梁芳这话不同于刚才直白，暗藏好几种玄机。是激起他情绪，二是制造君臣之间对立气氛。
第三点也是最关键点，相当于制造舆论。周围这多耳朵听着，君臣相见细节必定要被传出去。
如果梁芳这句话传开，那他方应物成什形象？十几年前那次君臣相见时，太监们传句“只知道山呼万岁”，便把几位阁老贬成万岁阁老；而今天稍有不慎，自己又要重蹈旧辙。
无论如何也该先将眼前这关过去，方应物组织着语言，喝道：“梁芳！你蓄意挑拨君臣和睦，到底居心何在？难道你眼里就看不得君臣相得，唯恐天下不乱？真乃无耻*邪也！”
天子也觉得梁芳说话有些过分，他本性终究是喜欢“团和气”，不喜欢吵架，轻轻咳嗽声以示警告。
梁芳却又道：“奴婢只是看不惯这等表里不人而已！方应物表面正气凛然，背地里也同样鬼鬼祟祟？据奴婢所知，方应物与某内监往来密切，堪称是攻守同盟，却仍然以清流正人自诩，简直笑死人也！”
天子直很随意地听着梁芳与方应物对答，但此时梁芳所言终于引起天子特别关注，侧头垂询道：“此人为谁？”
天子问得虽然言简意赅，但意思也很明确，就是要知道梁芳嘴里这个与方应物勾结内监到底是谁。而方应物隐隐有不妙预感，心几乎要提到嗓子眼上。
梁芳扫方应物样，这才答道：“东厂汪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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