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奏洪福瑱积薪自焚,茫无实据,似已逃出伪宫。李秀成供曾经挟之出城,后始分散。其为逃出,已无疑义。湖熟防军所报斩杀净尽之说,全不可靠。着曾国藩查明。此外究有逸出若干?并将防范不力之员弁,从重参办。(59)
这道谕旨语气空前严厉,不仅指责曾国藩以前奏折“茫无实据”“全不可靠”,而且要严惩曾国藩部下,“将防范不力之员弁从重参办”。不要说慈禧主政以来,对曾国藩直是客客气气,就是对曾国藩不太感冒咸丰皇帝,也从来没有说过这样重话。曾国藩自尊心受到空前打击,声誉也大大跌落。
推动左宗棠做出这个举动,是纠缠他生“科举情结”和“瑜亮情结”。
虽然生多次得到曾国藩帮助,但是左宗棠对曾国藩评价却直不高。当初曾国藩以二品大员身份到长沙“帮办团练”,左宗棠以介小小师爷身份与他初次接谈,就得出曾氏才略平平结论。左宗棠在给朋友信中谈说:
曾涤生侍郎来此帮办团防。其人正派而肯任事,但才具稍欠开展。(60)
后来虽然曾国藩创建湘军,在两湖接连取胜,左宗棠仍然看不起曾国藩。他在与胡林翼等朋友通信中提到曾国藩时经常说,“涤公方略本不甚长”(61),“乡曲气太重”,“才亦太缺”(62),“于兵事终鲜悟处”(63)。
左宗棠看不起曾国藩,有个重要心理上原因。左宗棠自幼就自命不凡,认为自己是天纵之才,以为自己肯定能早早科名发达,不料连年落第,因此对于那些高中科甲之人,下意识中直有股莫名敌意。在他后来家书中,经常能看到他对科名中人讥评之语,比如:“人生精力有限,尽用之科名之学,到旦大事当前,心神耗尽,胆气薄弱……八股愈做得入格,人才愈见庸下。”(64)换句话说,在他看来,科举越成功人,能力往往就越差。
曾国藩中进士,点翰林,很快做到侍郎。左宗棠才华横溢,却进身无门,只好充当幕僚。所以左宗棠看待曾国藩,下意识地直戴着有色眼镜,千方百计放大曾国藩身上缺点和毛病,来验证自己“上天不公论”和“科举无用论”,为自己寻找个心理平衡。
除“科举情结”外,左宗棠内心还深藏着“瑜亮情结”。左宗棠平生以诸葛自命。“每与友人书,自署‘老亮’,以汉武侯自比。继又言:‘今亮或胜于古亮。’”(65)每提起曾氏,他心中总会涌起股难言怨气。原因只有个,那就是曾国藩在舞台当中占据本来应该属于他“主角”位置。曾国藩正是直接阻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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