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表面上看,江南大营失败是偶然中围魏救赵之计原因,实际上,则是咸丰皇帝错误战略原则导致。在咸丰“先拔本根”原则指导下,和春等人轻敌贪功,战略目光短浅,专注南京隅,轻视上游。大营进围南京之后,和春孤注掷,顿兵坚城之下,将全部主力都投入围城任务,没留游击部队。这战法带来极为严重后果,
拿下南京,实在是双喜临门。
江南大营将士更认为捣穴擒贼“功在眉睫,人人有裂土拜爵之想”(43)。直到咸丰十年二月,何桂清还在信中说:
军务已有把握,金陵之接济真断,指日即可克复。和帅报九洑洲之捷,归功于殿臣与弟暨雪轩。虽系实情,然弟久甘恬退,愿为无足轻重之人,声名愈大,愈不得。(44)
说南京指日即下,并且已经在设想自己立下头等大功以后怎办,装模作样地说自己是个恬退之人,恐怕将来“声名愈大,愈不得”。
哪知突然发生意想不到剧变。
江南大营步步紧逼,太平天国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太平军各路将领齐集天京,共商破敌之策,总理朝政干王洪仁玕再献“围魏救赵”之计。他认为欲解天京之围,不可力攻,只可智取,攻其必救,分其兵力。“京围难以力攻,必向湖、杭虚处力攻其背,彼必返湖、杭,俟其撤兵远去,即行返旆自救。”(45)须先发兵支直指杭州,攻敌必救,待清军分兵远去,再回军猛攻江南大营,必然奏捷。
洪秀全采纳这建议。1860年春,李秀成奇袭没有防备杭州,希望调动江南大营兵力到杭州。
太平天国计策并不太高明,明眼人看就知。因此和春开始没有派大部队往援杭州。然而咸丰皇帝直线思维又次坏大事,他深恐失掉浙江这个财赋之区,严令和春增调劲旅赴浙。和春没办法,只得遵旨派张玉良率领万三千多人赴援,江南大营清军主力被顺利调出,太平军达到预期目。
1860年5月,李秀成占领杭州后,又从杭州虚晃枪,急速回兵,会合陈玉成、杨辅清、李世贤等部,猛攻毫无防备又军力空虚江南大营。半日之内,将江南大营西半部五十余座营垒全行攻破,歼灭清军总兵黄靖以下数千人。太平军连夜乘胜猛攻,江南大营总部很快也被攻破,和春逃跑。太平军乘胜追击,连下苏州、常州等江南名城。苏南财赋之区下子全落到太平军之手。太平天国势力死灰复燃,达到第二次极盛期。
咸丰皇帝心情再次从高峰落到谷底,很长时间回不过神来。他实在搞不懂命运为什总是这样给他突然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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