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这间屋子并不比他过去住那座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老楼宽裕多少,甚至像是把那间旧屋整体搬移过来,只是多股子偏瘫老人因各种不便必然会散发出溲臭气味儿。
望着高低柜上那几个相框,呼延云想起十年前和林香茗起把喝醉酒李志勇送回家情景。其中有个相框,嵌着张短发、瘦小、相貌普通女孩照片,笑得很可爱……呼延云记得这是十年前没有。
李志勇走到里屋,低声说句什,然后招呼呼延云进来。呼延云进去看,老太太坐在张双人床上,佝偻上半身好像被火烧卷张纸,当年头发花白她,而今头发不仅已经全白,而且稀少许多,她腰以下掖在个花布面小薄被里,令人心酸是被子几乎是平平地贴在床上,仿佛里面是空。不过,虽然老太太长期卧病在床,但身上衣服乃至被单、床单、枕头面都非常干净,显然是李志勇给老妈勤于换洗缘故。
呼延云跟老太太打招呼,然后搬张椅子坐在床边,和她聊起来,老太太愈后恢复得不错,说话虽然有些含糊,意识却很清楚。她记不起这个十年前有过面之缘年轻人,但既然是儿子朋友,就热情地和他拉起家常。呼延云注意到,当李志勇在这屋子里时,她就显得精气神儿十足,而李志勇出房间,她就像提着口气必须放下歇歇似,神情黯然下来。
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切菜声,很快,抽油烟机风扇声、炝锅爆裂声、翻勺炒菜哗哗声也此起彼伏地响起来。
“阿姨,贴墙这溜是怎回事啊?”呼延云指着贴墙边摆放长溜板凳问。这些板凳直延伸到客厅,仿佛是给整个屋子底部镶嵌上层内框。
“这些啊,是志勇摆,他怕他不在家时候,遇到什急事儿要出屋子,就贴墙摆这些凳子,这身子直不起腰,拄不拐,但是扶着凳子却步步往前捱,累还可以就地坐在板凳上歇歇……难为这孩子,什都替想得周到,却只能拖累他。”说着说着,老太太眼眶里盈起泪水。
“您也别太难过,您得这想:老天爷给您找这个病,是逼着志勇回归家庭,过去他拿枪,现在他拿锅铲,过去他天天抓坏蛋,现在他天天练家务,您觉得哪个让您更舒坦?哪个更有利于他将来找媳妇过日子?”
这句话算是说到老太太心坎上,她不禁破涕为笑:“你说得对,你说得对!”
“下午志勇跟起给您办大病医疗保险去,有这孝顺儿子,您怎能浪费他番心血——不过这个大病医疗保险怎现在才给您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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