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云看
下表格：“这里有参保人自缴和参保人亲属代缴两个选项
啊。”
“说是新规定。”李志勇叹口气，“
跟他们说，妈得脑溢血偏瘫，不能自己来缴，老太太也直没有办银行卡，他们说让自己想办法……”
呼延云把抢过表格，推门进社保中心，李志勇跟在他身后。
空荡荡大厅里没有什
人，只有排工作人员坐在个个玻璃隔断里无所事事地打着哈欠。
呼延云随便找个，拿着表格问：“既然表格上规定，参保人员可以选择自己缴费或亲
——什意思？”
“你上网买东西，总盼着多些优惠吧，好，满百减二十，购物车里东西不到百元，挑个鸡零狗碎凑够百元吧，不顶用，但也不能不要……公关公司，说难听点儿就是《茶馆》里那黄胖子，专业和事佬儿，吃就是关系这碗饭，你用人家，人家也要用你。老郑没背景二没靠山，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不容易，平日里对谁都得点头哈腰三分笑，不敢得罪谁，小心翼翼伺候着各路老爷，不知道哪天能求人家行个方便，人家要用钱，他得塞钱，人家孩子找工作，他得给安排岗位，哪怕这孩子屁都不会，你也得给安排，为不就是能‘减免’些麻烦嘛。邢运达就是啊，个天天装流氓货色，能当上副总，凭啥？凭还不就是他有个当院长爸和当副会长叔……你看们公司那大面积，那多工位，真正每天来干活儿，就那三五个人，其他人八百年不露回面，可老郑照样得给上保险、发工资……越是来得少，工资越高，因为人家后台硬，所以谱儿才大啊。”
呼延云很吃惊：“这是什逻辑？”
“什逻辑？公司要想活命就必须遵守逻辑！”李志勇叹口气，“不过比起爱心慈善基金会，这就不算什……”
“还有比这更夸张？”
“有！”
李志勇只说个字，就不再言语。
车子路向南，下午四点辰光，说堵不堵，只是恰巧小学放学，三三两两孩子们像泼洒地水银珠子似，在路上闪烁着、跳跃着、穿梭着，车速不得不忽疾忽缓，时不时还要顿挫下，李志勇有些烦躁，嘴里咝咝着，等停到社保中心门口时，他忙不迭地跳下车，冲进去。呼延云在车里等好阵子，才见他走出来，手里拿着张“个人参加城镇居民大病医疗保险信息登记表”，站在门口，神情茫然。
呼延云下车：“怎？”
李志勇指着手里表格说：“前几天提交，社保中心打回来，说是不许参保人亲属代缴，必须参保人自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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