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上生尘,伙计们实在想不出什法儿讨老板娘笑脸儿,就陪她打麻将。姑妈和侯嫂自然都不去,韩太太跟那些小子们又没话说,就邀张家太太、李家姑娘、刘家姨太太,闲着没事儿在账房喝茶嗑瓜子儿打麻将。这都是些闲人,爷们或是有公务在身,或是出去张罗买卖,娇妻贵妾们百无聊赖,又没个地方花钱去,乐得陪韩太太吆五喝六,听她讲讲韩先生怎从侦缉队长手里买那所尊贵宅子,怎瞅见半夜里从天上掉下来颗夜明珠,真吧假吧,好似听戏般,也怪有意思。边儿聊,边儿打麻将,开头只是解闷儿,不论输赢。后来就有嫌不过瘾,要下注。这注开头也寥寥,后来就渐渐增加,几十几百都打不住。来都是趁钱主儿,输赢都是现钱,硬哗哗票子摆在桌子上。韩太太又有主意,不让她们揣着票子走,“您这副银镯子太单薄点儿,还是翠是作儿!”“您这串珠子是哪儿买?瞧这成色,摆在们柜上都觉得寒碜!”这些贵妇人于是就感叹韩太太眼界宽、见识广,洗耳恭听她忠告,该戴什、插什、挂什、别什,听得心里痒痒,而这些东西又定是奇珍斋都有,于是精挑细选各人都有称心如意首饰,对韩太太千恩万谢,约好明儿再来,或者还要邀来七大姑八大姨。牌局散,老侯就露出笑容。韩太太疲惫地长出口气,数落着老侯和伙计们:“你们呀,怎学买卖?还不如个妇道人家呢!其实这点儿眼眉前儿本事不算什,买卖常是在饭桌牌桌上做成!”
奇珍斋买卖本来已经微弱得像个眼看要熄灭蜡烛头,韩太太竟然能使这火苗儿又闪几闪,兴许能起死回生也说不定。
太阳懒懒地爬上半空,掩在灰濛濛薄云后面,惨白如月亮。影壁旁边藤萝架,叶已落尽,只剩枯藤横躺竖卧,像窝冻僵蛇。
垂华门里出来群小将,为首是侯家十二岁大小子,躬着腰,手脚着地往前爬,天星骑在他身上,“嘚儿,驾!”原来是把他当马骑,二小子和愣丫头还有两个小跟在后头乐。耳鬓厮磨孩子们分不清高低贵贱,骑马和被骑都充满兴致,大小子边学着马跑,还边摇头晃脑地唱着《颠倒歌》,那词儿好古怪,没有句是真:东西街,南北走,忽听门外人咬狗。
拿起门来开开手,拾起狗来打砖头,又被砖头咬手!
天星听得十分开心,格格地乐:“你瞎说,砖头还能咬手?”
大小子又唱:骑轿子抬马,吹鼓,打喇叭……
“博雅”宅大门突然被擂鼓似地敲响,这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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