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狼王和群狼定是狼眼瞪绿眼,定越来越觉得这条小狼极为可疑。
小狼停止嗥叫,很想再听听黑影回答。它坐立不安,频频倒爪,焦急等待。
陈阵对这效果既失望又担忧。那条雄壮威严狼王,很可能就是小狼亲爸爸,但是从小失去父爱小狼,已经不知道怎跟父亲撒娇和交流。陈阵担心小狼再次失掉父爱,可能永远再也得不到父爱。那,孤独小狼真会从此属于人类、属于他和杨克吗?
忽然,又有长长狼嗥传来,好像是条母狼发出,那声音亲切绵软、温柔悲哀,满含着母爱痛苦、忧伤和期盼,尾音颤抖悠长。这可能是句意思很多、情感极深狼语。陈阵猜测这句话意思可能是:孩子啊,你还记得妈妈吗?是你妈妈……好想你啊,找你找得好苦,总算听到你声音……宝贝,快回到妈妈身边来吧……大家都想你……欧……欧……
从母狼心底深处发出、天下最深痛母性哀歌,呜呜咽咽,悲凉凄婉,穿透悠远岁月,震荡在荒凉古老原始草原上。陈阵忍不住自己眼泪,杨克也两眼泪光。
小狼被这断断续续、悲悲切切声音深深触动。它本能地感到这是它“亲人”在呼唤它。
小狼发狂,它比抢食动作更凶猛地冲撞铁链,项圈勒得它长吐舌头乱喘气。那条母狼又呜呜欧欧悲伤地长嗥起来,不会儿,又有更多母狼加入到寻子唤子悲歌行列之中,草原上哀歌片。母狼们哀歌将原本就具有哭腔形式狼嗥,表现得表里如,淋漓尽致。这夜,此起彼落忧伤狼歌哭嚎,在额仑草原持续很久很久,成为动天地,泣鬼神,摄人魂千古绝唱。母狼们像是要把千万年来,年年丧子丧女积怨统统哭泄出来,苍茫黑暗草原沉浸在万年悲痛之中。
陈阵默默肃立,只觉得彻骨寒冷。杨克噙着泪水,慢慢走近小狼,握住小狼脖子上皮项圈,拍拍它头和背,轻轻地安抚它。
母狼们哀嗥悲歌渐渐低落。小狼挣开杨克,像是生怕黑暗中声音再次消失,跳起身朝着西北方向扑跃。然后极不甘心地又次昂起头,凭着自己有限记忆力,不顾切地嗥出几句较长狼语来。陈阵心里沉,压低声音说:坏!他和杨克都明显感到,小狼嗥声与母狼狼语差别极大,小狼可能把模仿重点放在母狼温柔哀怨口气上,而且,小狼底气还是不够,它不能嗥得像母狼那样长。结果,当小狼这几句牛头不对马嘴狼话传过去以后,狼群嗥声下子全部消失。草原片静默。
陈阵彻底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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