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立起来,转身欲走,似乎再待下去将酿成大错。
容端雨隔纱望着,对那背影说道:“公子以后莫再来。”她烘热腔子,攥紧手帕,要咬碎口银牙,“既已物是人非……索性忘掉罢。”
“……谢姑娘劝慰。”沈舟未置可否,急匆匆走出去。
他摇着头,从小饱读诗书,眼下却烦乱得理不清思绪。步履急急踉跄,这时旁边伸来手掌相扶,是个高大俊朗男子。
霍临风收回手:“公子小心。”他与沈舟迟早会有叙,
约莫半柱香工夫,喂完药,容落云走出开门,正好与沈舟打个照面。“你想见花魁?”他侧身抬手,“进去罢。”
沈舟始料未及,怔愣瞬撩袍迈入,纱幔朦胧,容端雨倚卧床中静静悄悄,叫人不禁放轻动作。床边搁着凳,他规矩坐下,两手扣着膝头有些紧张。
许久,他问:“姑娘无碍吗?”
容端雨答:“无碍。”粉唇微张,试图问句何事求见,又唯恐说多错多。这沉默间隙,沈舟解释:“今日于河畔望见姑娘抛绣球,觉得姑娘有些熟悉。”
容端雨惨淡地笑,问:“公子从前来过?”
,定与他决个胜负。”
那身影消失于夜色,楼中宾客骇然难安,也陆陆续续离开。热闹变为冷清,容落云顾不得旁,急忙上楼看容端雨情况。
登四楼,他望见沈舟倚栏守在屋外,竟还未离开。他走过去,目不斜视未加理睬,直接拐进房间,
替下床边照顾老嬷,容落云端碗喂汤,问:“姐姐,你怎样?”
容端雨不碍事,只是颈子被敲得有些疼,她恍惚着,那少年居然是采花贼,回想共处室便觉得不寒而栗。
沈舟说:“未曾来过。”
容端雨道:“初次相见,何以觉得熟悉?”
沈舟轻声说:“在下有青梅竹马,儿时曾立婚约,不过已物是人非。”他喉间发胀,“年岁太久,依稀记得她眉眼……与姑娘有些相似。”
容端雨摇摇头:“公子大错特错。”她盯着锦被花纹,“你非恩客,不该逗留青楼,你那青梅难忘,更不该将她与妓子相拟。”
恩客,妓子,沈舟犹如遭锤重击。“是在下荒唐。”半晌后,他喃喃地说,“在下荒唐……时昏头蒙心智。”
容落云低声道:“姐姐,当时若非有人敲门要见你,恐怕那查小棠就得逞。”
容端雨问:“谁要见?”
容落云近乎耳语:“——沈舟,他就在外头。”
容端雨惊,呛口汤药咳嗽起来。容落云为其抚背顺气,不知如何是好。将人打发走,以后再来怎办?置之不理,那样子像是要守夜。
咳嗽渐渐止住,容端雨说句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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