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
“那他们可信吗？”
“当然可信。”
“他们可敬吗？”
“当然可敬？”
乱？弄得军中离心离德？”
吕颐浩也再度笑
起来：“这就是臣真正想说
话……官家，臣冒昧
问，战后局面再难，难道有十年前靖康后局面难吗？”
“当然没有。”赵玖含笑相对。
“那彼时连御营大军都不成体系，甚至韩世忠部属都差点杀赵相公，弄得官家几乎要狼狈而走……那敢问官家，战后人心相疑，难道会比那时严重吗？”
“当然也不至于。”
“为什
他们会可信可敬？”
赵玖忽然沉默。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吕颐浩以手指向天上明月，却又低下头来看着赵官家，认真出言。“那是因为官家这个手握天下权柄至尊，用十年时间，而再再而三证明自家对他们来说也是可信可敬……正是因为官家待人以诚，于他们而言可信，他们才会于官家可信；正是因为官家顺绍宋灭金之大势而为不动摇，于他们而言可敬，他们才会于官家可敬……便是宗忠武，若不是因为信得过陛下，又如何能有当日之托效？”
明月之下，赵玖神思恍惚瞬……是如此吗？
“便是吕好问、李纲、许景衡，乃至于赵张之流，军中韩李岳吴马王之辈，还有臣……难道不是因为官家之信用，才有今日君臣之恩吗？”吕颐浩放下手指，幽幽来叹。“陛下以九五之尊，思虑天下，有那些忧惧是正常，但若是官家自己战后没有更改赤诚之心，自己没有逆公肥私，自己没有可共患难不可共安乐，天下人又如何会变呢？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
“那当日官家是靠着什撑过来？”吕颐浩忽然正色。
“无外乎是觉得这天下终究还有些可信之辈，可敬之人罢。”赵玖对答如流。
“不错，总有些人如宗忠武那般逆流而上，名垂千古。”吕颐浩若有所思。“而且，臣也明白官家意思，正所谓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今日可信之人，明日时势流转，会不会不可信呢？”
“会有吗？”赵玖追问不及。
“会有，但终究是少数。”言至此处，吕颐浩抬起头来，望着天上明月幽幽感叹。“官家，臣想多问句，如宗忠武、韩郡王、李节度那般人物，当然是天下难寻，可官家身侧其余人等……臣就不说那些大而化之言语，只说如今日太原内外数十万众……这数十万众，聚拢在官家龙纛之下，不惜身家性命，也要伐金绍宋，是因为什？难道他们个个都是那种古之英杰，个个都是延安郡王与宗忠武般人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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