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权相变异（17 / 52）

在道山风习习明月高悬谷口，姚贾见到李斯。那个腰悬长剑枯瘦身影在月光下静静地伫立着，如同尊冰冷石雕，弥散出种令人不安气息。姚贾心有所思，轻轻地咳嗽声。枯瘦身影蓦然转身，良久没有说话。姚贾深深躬道：“敢问丞相，可是长策之忧？”李斯猛然大步过来拉住姚贾双手，用力地摇着：“廷尉终是到！来，过来坐着说话。”说罢拉着姚贾便走，在座山崖下片雪白大石上停

进将士车马在泥阳要塞外山林河谷中扎营②。

各营各帐起炊造饭时，同时接到行营总事大臣李斯书令——丞相奉皇帝口诏，各营歇息整肃，午后申时整装进发，直抵甘泉山之甘泉宫驻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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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甘泉宫，秦时行宫，遗址在今陕西省淳化县之甘泉山。

②泥阳，战国秦时城邑，因在源自陇东泥水下游北岸，故名，大约在今陕西旬邑县西北地带。

三、残诏断句李斯勃勃雄心燃烧起来

廷尉姚贾接到密书，星夜赶到甘泉宫。

这座行宫城邑，坐落在泾水东岸甘泉山。当初建造之时，因此地林木茂密河谷明亮，故有个官定名称——林光宫。然则，此地更有山泉丰沛多生，甘泉山之名人人皆知。是放，秦川国人不管官府如何名称，只呼这座行宫为甘泉宫。久而久之众口铄金，林光宫之名反倒淡出，朝野皆呼甘泉宫。甘泉宫原本是片庭院小行宫，始皇帝在灭六国大战开始之前对北方匈奴极为警觉，派蒙恬坐镇九原郡河南地同时，也将北出咸阳二百余里甘泉山小行宫扩建为颇具规制城邑式行宫，以备国难之时驻跸甘泉宫督导对匈奴作战。这座行宫城邑周迥十余里，沿山脊筑起石墙，山麓隐蔽处建造砖石庭院（殿），道道山泉下冬暖夏凉洞窟，都被依势改建为隐秘坚固藏兵所在，外观并不如何壮阔，实际却极具实战统帅部之功效。灭六国之后，秦直道便是以甘泉宫（林光宫）为起点直达九原，为此，甘泉宫依然持续着总监北方战事职能，依然是戒备森严。

轺车方停，姚贾被专在宫外道口迎候行营司马领进座隐秘庭院。司马口信是，丞相诸事繁剧，请廷尉大人先行歇息精神。姚贾心知肚明，微微笑径自沐浴用饭去。饭罢，刚刚摆脱咸阳酷暑闷热姚贾，又在这谷风如秋幽静庭院大睡半日，直到暮色沉沉才醒过来。用过晚汤，已经是月上山头，仍不见李斯消息，姚贾不禁有些迷惑。毕竟，李斯绝不会封密书召他来甘泉宫避暑。

“大人，请随来。”将近三更，那个司马终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