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只听见
“姚贾如何”几个字。待小内侍走近，舍人立即匆匆出帐，随即，帐外便是
阵急促
马蹄声远去。赵高心头蓦然闪，立即断定这是李斯要密邀姚贾北上。姚贾北上做甚？自然是要与李斯合谋对策。姚贾何许人也？李斯铁定臂膀，官居九卿之首廷尉，又曾多年执掌邦交，极擅策划秘事。如此个人物先群臣而来，岂非李斯心存私欲斡旋朝局开始？当然，李斯越有私欲，赵高心下越踏实。赵高此时深感不安是，李斯究竟何事不能决，而要与姚贾会商合谋？李斯心结在何处？是靠近那片神异天地，还是疏远那片神异天地？赵高唯能够确定是，无论姚贾如何主张，李斯盘算都是根基，不将李斯内心根基探查清楚，切都落不到实处。至少，在进入甘泉宫①之前，应该对李斯心思趋向有所探查。
赵高没有料到，这个时机是李斯送上门来。
送走王离，大巡狩行营连夜从直道南下。将及黎明时分，好容易才在辆皇帝副车中打起鼾声赵高，突然接到李斯书吏传令：丞相正在前方座山头树林中等候中车府令，须得会商紧急事务。赵高二话没说，下车飞马赶去。山风习习林下空地中，只有李斯个人踽踽转悠着，几名举着火把卫士都站在林边道口。赵高提着马鞭走进片朦胧树林，第眼看见，是李斯腰间口长剑。数十年来，这是赵高第次看见李斯带剑，心下不禁怦然动——杀心戒心，李斯何心？赵高走过去深深躬，不说话。幽暗夜色中，李斯沙哑声音飘过来：“老令，行营将过义渠旧地，这几日行程有何见教？”赵高思忖间拱手道：“高无他议，唯丞相马首是瞻！”李斯没有句赞许，也没有句谦辞，默然转悠片刻，突然道：“咸阳宫今夏储冰几多？”赵高思绪电闪，拱手道：“禀报丞相，赵高尚未与给事中互通，不知储冰如何。然则，以赵高推测：皇帝出巡，只怕储冰会有减少。”李斯叹息声，语气透着几分无奈：“若储冰不够，国丧之期足下如何维持？”赵高依旧是拱手道：“高无他意，唯丞相马首是瞻！”李斯肃然道：“老夫欲使皇帝行营驻跸甘泉宫，发丧后再回咸阳，足下以为如何？”赵高小心翼翼地道：“如此，丞相可尽快处置遗诏事，高无他议。”李斯却道：“议决遗诏事，至少得三公九卿大臣聚齐方可。目下宜先行安置好陛下，再相机举行朝会！”赵高心头猛然跳，当即拱手高声道：“甘泉山洞凉如秋水，正宜陛下，丞相明断！”李斯点头，赵高拱手，两人便各自去。
将近午时，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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