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得半日,暮色时分又回到巨野泽畔。此去楚国郢都尚有千里之遥,散架般人马早已经没有张扬谈笑,个个脸色灰白神色疲惫。习惯锺鸣鼎食富贵豪阔公子嫔妃们,原本是满怀喜悦要进濮阳扫逃亡晦气,人人都盘算着如何在濮阳沐浴番痛饮番,再大睡三日,何曾想到自己是逃亡之旅?濮阳城外突然变故不啻声惊雷,这些惯常颐指气使食肉者们才如梦方醒——齐国王族显赫光环已经没有,已经变成连卫国这等小邦都可以蔑视嘲弄丧家之犬!齐湣王突然吐血,更是给这支逃亡乱军雪上加霜,惶惶不安目光对王车开始侧目而视,狂热赞颂也渐渐变成夹杂着沮丧怨恨,曾经令人迷醉天霸神话,顷刻间便被冰冷地淹没。及至在湖畔乱纷纷扎下营盘,各色人等便像泄气皮囊,片片瘫软在茅草丛中,竟无人前去做朝王礼拜。
好容易升起几缕炊烟,大军却轰然骚动起来:“楚军来!楚军来!”
齐湣王本来在车中昏昏欲
金赏赐!”
片刻之间,齐卫人马便在濮阳郊野相遇。两鬓白发卫君骑着匹老马,带着个百人骑队、几辆牛车与十多名臣子逶迤前来,老远便住马守侯在道边。见齐国人马红压压涌来,卫君竟只是盯着齐湣王上下打量,丝毫没有上前参拜之意。齐湣王脸色顿时便沉下来,王车辚辚前出冷冷道:“卫嗣!不晓得附庸臣礼?”
卫嗣遥遥拱手道:“齐王过境,卫嗣以邦交古礼犒劳可也。穷弱小邦,唯能请齐王略解饥渴之苦,尚请鉴谅。”竟是不卑不亢,更没有下马。
“卫嗣大胆!”齐湣王,bao怒大喝,“两车水酒搪塞,本王乞丐?”
卫嗣淡淡笑:“失国逃亡尚妄自尊大,齐国不亡,岂有天理?”
“好个卫嗣。”齐湣王狞厉地笑,“来人!拿下卫嗣,濮阳做西都!”
护军大将正在愣怔,便闻卫嗣连声冷笑:“卫国纵小,也有三五万人马,对付你这区区万余败兵,也还是举手之劳。起号!”话音方落,便见身后百人骑队号角呜呜吹动,濮阳城外山丘中便涌出队队战车,虽然老旧,却也是旌旗飘摇声威赫赫。
齐湣王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骂道:“卫嗣!且留你狗头几日!”转身大喝声,“回军东南,去楚国!”
卫嗣扬鞭大笑:“快哉快哉!老夫也战胜回!田地,走好——”
齐湣王又羞又脑,气急败坏间竟是口热血哇地喷出来。禁军将领大惊,连忙高声下令:“太医救治,全军疾进,脱开卫军!”已经是惊慌失措纷乱大军,便轰轰隆隆卷着烟尘向东南去。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