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出临淄,触子却忐忑不安。
自从孟尝君第二次被罢相,上将军田轸也被视做“孟党”被罢黜,触子便成齐湣王知兵宠臣。做上将军自是好事,但要临阵打仗,触子却是百个不愿意。自己做二十多年中军司马,曾跟随几任上将
道:“这个触子,原本是上将军田轸中军司马,因筹划王宫较武有功,深得齐王田地宠信,先举擢升上大夫,不想这次竟做上将军。”
“鸟!如此宵小之辈,酒囊饭袋无疑。”秦将胡伤轻蔑之极骂句。
“不可大意。”乐毅正色道,“此人久在军旅,经历过几次联军合纵,也单独打过几场小仗,原是颇有谋划,诸位断不可存轻敌之心。”
“嗨!”将军们心下敬服,竟是齐齐吼。
乐毅走到帅案前拔出支令箭肃然道:“五军令:今夜整军,明晨向济西开进!两日之后,依照进军图,各军在聊城以东山塬扎营待命!”
次日清晨,四国大军共四十四万,便从漳水南岸浩浩荡荡地向济水进发。路不疾不徐,井然有序地常行推进。进入齐国境内,却突然兼程疾进,号角动地烟尘弥漫,声势大是惊人。不消齐军斥候,便是齐国百姓庶民,也是连声惊呼着给大军报信去。
五、整六师如雷如霆
齐国西部,有道滔滔大水做天险屏障,这便是赫赫大名济水。
春秋以来,天下以独立入海河、江、淮、济为四大名水。四大名水之中,济水最短,却有两源,出魏国王屋山,出赵国恒山,东流至河外山地,两源合为水,便叫做济水。济者,齐也,两水归曰“齐”,因而得名济水。春秋之世,济水东西横贯晋燕齐三国,晋国在上游中游西岸,燕国在下游西岸,齐国在中下游东岸。到战国,济水便成魏齐两国之河,而以齐国得济水之利最多。数十年来,济水西岸燕赵两国土地各有百余里都被齐国夺取,济水几乎便成齐国内河。这济水河道宽阔,水量丰沛湍急,横贯齐国西部,自然便成道天堑屏障。战国之世,举凡齐国出兵大战,战场十有八九都在济水西岸。最著名者,便是大败魏国桂陵、马陵两次大战。
五国联军大举开来济西,齐湣王便是哈哈大笑:“天意也!本王正欲灭燕,尔竟送上门来!”没有片刻犹疑,立即擢升触子为上将军,出动大军四十万开赴济西。触子请教作战方略,齐湣王便只大手挥:“济西,大齐百战百胜之福地也,放开手脚打!只此战,大齐便要压倒秦国!”触子熟知齐湣王禀性,虽然心中不塌实,却是慷慨高声道:“天佑王!臣定教五国兵马有来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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