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春光娆人,叶色青青,格外使人心静。正想得出神,冷不丁见前面走出个人来,倒唬跳。抬头见是并不眼熟男子,弱冠年纪,锦衣华服之下,年轻朗然脸孔微有与年龄不符冷清神色,细细辨认,他轮廓与眉眼与玄凌和玄清几有相似之处,正是先帝幼子平阳王玄汾。他拱手,安静道:“淑妃娘娘。”
因着他与玄清情分,心生亲近之意,和气道:“九弟好。”
唤他“九弟”,这般熟稔而亲切,完全是姐姐口气,而不是循礼句“九王”
花草。两列蝴蝶兰夹杂着几行避烟草与蘼草开得如彩蝶飞雾般,倒也灵动。
胡昭仪狼狈而归,早有贴身宫人远远迎上来扶进殿坐下,外头琼脂已催着道:“把蝙蝠汤进来!”话音未落,却见碗热腾腾地略带土腥味汤药端上来,药汁中隐隐有荤腥气味。琼脂利索地服侍花容失色胡昭仪饮下,又从梳妆台下小屉子里摸出两丸乌色丸药同服,叫小宫女点薄荷油滴进香炉里。琼脂指挥有度,井然有序,竟像是做得极熟般。待得番功夫做完,胡昭仪已经缓过神色,不似方才那般气息艰难,而素日伺候胡昭仪太医井如良亦到,匆匆向福福,为胡昭仪把过脉方才松口气,笑道:“亏得姑姑警醒照料,娘娘已无大碍。”
琼脂脸上缓缓绽开笑意来,抚着胸道:“也亏得井太医好脉息,新用方子很见效呢。”
井太医道:“尚好。这药物得往冷宫处寻得,倒也不算太难。只是这个季节,娘娘更要好生保养。”
吟吟笑,“看得本宫心惊肉跳,幸好昭仪无碍,只不知是什病?发作起来这般厉害。”
琼脂深深福,满面堆笑,“多谢淑妃娘娘关怀,今日若无娘娘,恐怕没那便利手脚送小姐回来。小姐这本是胎里带来弱症,自小就有旧疾,奴婢伺候惯,倒也不怕。”
晓得琼脂不愿多说,井如良亦字不提,当下亦只笑着安慰道:“本来旧疾发作,本宫不该来此添乱,只是不忍袖手旁观。既然昭仪无妨,本宫也可安心离去。昭仪好好歇着罢。”
琼脂含笑谢过,随手从架子上取下件平金青鸾外裳罩在胡昭仪身上,扶她入内。
殿内不似外头春日明媚,阵穿堂风过,个眼错,恍惚见她被风吹起孔雀蓝外裳上用七色丝线绣着只神采飞扬彩翟,锦绣团簇,倒像只凤凰,不觉怔。琼脂回头见留神,不觉微微蹙眉,随即笑道:“金儿,好生送淑妃娘娘。”
扶着浣碧手离燕禧殿,吩咐轿辇先回去,只路择安静所在,路边行边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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