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语气颇有些生硬,无喜无悲说:“还要感谢公主赐婚之恩。”
大殿空旷,佛音渐大,其间还有群臣哭灵声,他们相对而视,却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玄墨从怀里掏出封书信,信笺完好,还没拆封,交给纳兰道:“燕北来信。”
纳兰死灰般眼神顿时闪过丝亮光,几乎是有些急躁把拿过,玄墨眼光微微凝固,眉心轻蹙,恍若有化不开冰雪,他静静退后半步,轻声道:“微臣告退。”
“恩。”纳兰答声,虽是微笑着,可是声音却已有几分漫不经心。
长灯清寂,只能照出抹瘦瘦影子。
分悲凉。
是,他所说,她又何尝没有想到,只是,这究竟是条怎样艰难路啊!
“玄墨,多谢你。”
她已经很久没叫他玄墨,玄墨微微愣,眼神闪过丝动容,却还是恭敬有礼回道:“此乃微臣份内之事。”
纳兰坐起身来,轻轻咳嗽两声,面色苍白若纸,她微微笑:“你成熟多,已经有叔父之风。”
云姑姑进来时候,纳兰已经恢复如常,太医请脉,喝药之后,宫女们渐渐都退出去。坐在书案之前,反复摩挲着那方小小书信,心底悲戚渐渐升腾,竟似不敢拆阅般。烛火噼啪,天地间片寂静,屋子里燃着弥合香,香气袅袅,好似团青云。
“玄墨吾弟,燕北战事已,为兄安然无恙,切勿挂怀。此次承蒙贤弟居中奔走,筹得粮草军需,并以彼国兵力牵制大夏东军。然,夏燕之战如今胜负两分,为兄并无万全之把握,是以贤弟切不可过于袒护燕北,以防朝堂之上有人借此攻讦于你。官场凶险,贤弟万万小心。若因愚兄之过而使贤弟受到牵连,兄万死不足以恕内心之悔。
大夏兵退之日,乃兄大婚之时,贤弟若能前来,兄必当倒屐相迎,你兄弟十年未见,兄甚念你。”
眼泪,终究滴滴落下,滴在纯白纸张之上,满心悲苦尽化作这颗颗清泪。她已经忍耐太久,也压抑太久,更坚持太久,心头重重堆积,是泣血疲惫和苍凉,国事家事,如今,更加上他那几个自己早就明字句“大夏兵退之日,乃兄大婚之时”,眼前渐渐迷蒙,窗外风雨凄凄
安凌王是玄墨父亲,曾经是纳兰烈座下大将,因为曾在南疆战役中救过纳兰烈性命,所以被赐姓纳兰,入皇室宗谱。
玄墨躬身回道:“多谢公主夸奖。”
“听说玉树怀孕,是真吗?”
玄墨面色登时滞,眉头也紧紧锁起,过会,方才低声说道:“是。”
纳兰笑道:“玉树德才兼备,你要好好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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