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道工和路警把小顾送到军营诊所。小顾便人事不省。中度脑震荡和气管卡伤让医生十分惊讶,她怎可能从歹徒手下死里逃生。
小顾在第二天傍晚醒来。她看见坐在床边是黄代表,马上微蹙起眉毛。这时门开,杨麦黑乎乎地走进来,两个白眼珠朝着她闪动,她眉毛才平展开来。
黄代表看着杨麦黑脸在小顾白脸上猛蹭,很快蹭成两张花脸。黄代表站起身往门外走,杨麦叫住他,说难为你照顾妻子。黄代表看他眼,点点头,心里头次感到委屈,感到被谁玩。
小
人才眨眼间成恶棍。不然他也想当积极分子、劳动模范。
他水壶抡出去。她”嗷”声叫起来,然后便跌倒下去。他感到刚才那下抡得肉肉呼呼,击中她时,他手也没感到多猛烈后坐力。但不管怎样,她是倒下去,身体压在自行车下面。
她突然动起来,侧身躺在那里划动四肢。他手及时卡在她脖子上,但自行车绊手绊脚,他只使得上半力气。她开始反击,只手成利爪,他觉得道热辣辣疼痛从脑门直通下巴。他拳砸下去,她身子软。
随着自行车,他伸手到她鼻尖上,想看看刚才那拳打下去,事情是不是已经给他做绝。但时间他竟没探出她死活来。他毕竟是个新歹人,这时感触到歹人也不那好做。
他将自行车从她身上搬起。她却个打挺站起来,跳下公路就往麦地里跑,面跑面叫喊救命。
小顾在这样放声叫喊时也有另副嗓音。种响得惊人非人噪音。所有雌性生物在以命保护自己,或保护自己崽子时发出声音。那声音之丑陋之野蛮,足以使进犯者重新评估进犯价值。
小顾在麦地里奔跑,头发披散,扯烂衣服乱舞,在新歹人跟前渐渐成个女鬼。他在麦子棵里追她,不占多少优势。不久她就会把小火车站人喊来。他记起她从车上摔倒时落下皮包。做回歹人若能劫到点钱财,也就不算白做。
小顾看他停下来,然后转身向公路跑去:跑得飞快,怕她追他似。她却不动,站在麦田中央继续叫喊。跟她骂街样,她呼救渐渐失去具体意义,升华成种抽象。她引长脖子,鼓起小腹,像只美丽母狼那样长啸,叫得脑子片空白,接着心里也空空荡荡,她整个生命渐渐化为这嘶鸣频率声波,所有不贞和不洁都被震荡净。
等小火车站扳道工和路警赶到时,他们带狼狗嗅到空气中弥漫着小顾呼喊血腥。
小顾这才觉得根喉管早喊烂,浓酽血腥冲进鼻腔和脑髓,她腿瘫,坐在麦子芒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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