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
片青绿，远山温柔得就像是处女
乳房。
他叫车子停在柳荫下，沿着湖滨逛过去，轻风吹起
湖水上涟漪，看来就像是女人肚脐。
只要是美丽东西，好像总能令他联想到女人，他自己心里也在好笑。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个好色之徒。
就在他开始这
样想时候，他忽然看到个比阳光、远山、湖水，加起来都美十倍女人。
他简直是翻脸不认人。
柳长街从天香楼走出来时候，午时刚过没多久。
他刚花八十两银子，叫整桌最好八珍全席，叫伙计将每道菜都摆在桌上，让他看看，就给百二十两小账走出来。
他实在连口都吃不下，可是到吃饭时候，总得叫桌菜来意思意思，据说有很多阔佬都是这样子，叫整桌菜，却只是坐在旁边看着别人吃。
昨天晚上他幸好输点，但现在身上却还有七万多两银子。
长街先找几个最贵女人，喝得大醉，再走去赌。
喝醉酒再去赌，就好像用脑袋去撞石头样，要能赢，那才是怪事。
但怪事却年年都有。
柳长街居然赢，又赢五万两。
他本想送那五个女人人万两，可是第二天早上，他忽然觉得这五个女人个比个讨厌，个比个难看，连千两都不值。
这女人正在个小院子里喂鸡，身上穿着套青布衣裙，用衣襟兜着把米，丰满柔和小嘴撅起，“啧，啧，啧”地在逗鸡。
他从来也没有看过这玲珑、这小巧嘴。
天气已很热，她身上穿衣服
他忽然发觉个人要在十天中花去五万两银子，也并不是件太容易事。
现在正是暮春初夏，天气很好，阳光新鲜得就像是处女眼波。
他决定再到城外去走走，郊外清风，也许能帮他想出个好法子来花钱。
于是他立刻买两匹好马，辆新车，还雇个年轻力壮车夫。
这只花他片刻工夫，却花他千五百两银子—— 钱有时也能买得到时间。
有很多男人都是这样子，他们在晚上大醉后看成天仙样女人，到早上，就好像忽然会变。
他简直就像是在逃命样，逃出那妓院—— 逃入另家妓院，喝点酒之后，他发觉自己这次才总算找对地方。
这地方女人才真是天仙。
可是第三天早上，他忽然又发觉这地方女人，比第天那五个还讨厌，还难看，连看都懒得再看眼。
这个妓院老鸨后来告诉别人，她十二岁被卖入青楼，从妓女混到老鸨，却从来也没有见过像这“姓柳”如此无情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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