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龙潭虎穴（12 / 12）

斐笑道：“死是活该，只是累得姑娘伤心，那便过意不去。”程灵素冷笑道：“你不听话，自己爱送命，才没人为你伤心呢。除非是你那个多情多义袁姑娘……她又怎不来助你臂之力？”胡斐道：“她没知道会这样傻，竟会闯进福大帅府中去。天下只有位姑娘，才知道会这般蛮干胡来，也只有她，才能在紧急关头救性命。”

这几句话说得程灵素心中舒服慰贴无比，哼声，道：“当年救你性命是马姑娘，所以你这般念念不忘，要报她大恩。”胡斐道：“在心中，马姑娘怎能跟二妹相比？”程灵素在黑暗中微微笑，道：“你求救治马姑娘，什好听话都会说。待得不求人家，便又把说话当作耳边风。”胡斐道：“倘若说是假话，教不得好死。”程灵素道：“真便真，假便假，谁要你赌咒发誓？”她这句话口气松动不少，显是胸中气恼已消大半。再过个十字路口，只见跟在车后卫士只剩下两人。胡斐笑道：“二妹，你拉拉缰，变个戏法你瞧。”程灵素左手勒，那骡子倏地停步。在后追赶两名卫士奔得几步，与骡车已相距不远。胡斐提起只空粪桶，猛地掷出，噗响，正好套在名卫士头上。另名卫士吃惊，“啊”声大叫，转身便逃。程灵素见这滑稽情状，忍不住噗哧声，笑出来。便在这笑之中，满腔怒火终于化为乌有。

胡斐和她并肩坐在车上，接过缰绳，这时距昨晚居住之处已经不远，后面也再无卫士追来。两人再驰程，便即下车，将车子交给原来车夫，又加赏他两银子，命他回去。各人抱个小孩，步行而归，越墙回进居处，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却有谁知道这两人适才正是从福大帅府中大闹而回？马春花见到两个孩子，精神大振，紧紧搂住，眼泪便如珍珠断线般流下。两个孩子也是大为高兴，直叫“妈妈！”程灵素瞧着这般情景，眼眶微湿，低声道：“大哥，不怪你啦。咱们原该把孩子夺来，让他们母子团聚。”胡斐歉然道：“没听你吩咐，心中总是抱憾。”程灵素嫣然笑，道：“咱们第天见面，你便没听吩咐。叫你不可离身边，叫你不可出手，你听话？”

马春花见到孩子后，心下宽，痊可得便快，再加程灵素细心施针下药，体内毒气渐除。只是她问起如何到这里，福康安何以不见？胡斐和程灵素却不明言。两个孩子年纪尚小，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