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讲讲情况。”方三响掏出个本子,扭开钢笔。
从三天前开始,郭梁沟镇上家布铺伙计开始吐黄水,很快其他伙计和掌柜全家也发作,户接户。而在周围农村里,情况更严重。截至今天,镇公所接收到报告,已经有六个村子百八十三例,其中三十五人死亡。
这病也不是第次遇到,它在当地叫“吐黄水病”。病人初发病时候,先是没精神,想困觉,几个钟头之后肚子开始难受,不停地呕吐,吐光食物就吐黄水,有还会伴随腹泻。体弱老人、孩子天不到就死,壮实男丁最多也就挨两天。
“好家
不是红军来得及时,可能已经z.sha。”
方三响听得心惊肉跳。他虽知道农民境况堪忧,可没体验过如此惨事。老徐表情如既往,只是眉眼微微抖下。
“为什会参加红军?自己命已经这样,但还有很多像这样农民,没有红军,他们就会和个下场。红军是咱们穷人自己队伍,帮是咱们穷人。在江西是这样,在延安也样。闹g,m,帮着穷苦人翻身,让他们不再受压迫,这就是红军——不对,现在得叫八路军——本分。是长征幸存下来,就得替那些牺牲同志来尽这个本分,要不然不白来?”
老徐在骡子上挺直腰板,整个人变得特别严肃。方三响总觉得这段发言有种熟悉味道。他忽然想起来,萧钟英当年牺牲前发言,就是如此风格。
“倘若们把眼光放高、放广,那会看到什?是滚滚长江东逝水,是自西向东往无前汹涌流向……这个浩浩汤汤大方向,却从未改变,也无法改变。”
萧钟英讲起这段话时,眼神灼灼。辛亥之后,方三响见证无数次纷争,再也没见过那样清澈炽烈眼神。直到今日,他才惊讶地在老徐身上看到同样光芒。
他们走整整天时间,天擦黑时总算抵达郭梁沟。
郭梁沟有两千多居民,再算上附近十几里内村落,得有个四五千人,算是个大镇集。两人进镇子也不歇息,径直去镇公所。
这里距离延安很近,所以当地镇长是由党支部书记兼任,还有民兵队长、妇女主任、农会主席,再加上个刚当选陕甘宁边区参议员当地老乡绅。这整套郭梁沟领导班子,早早等在镇公所门口,俱是脸焦虑。
他们看只来两个人,先是阵失望。徐东跟镇长很熟,赶紧说这位方医学可是从上海来,专门做防疫,可厉害。“上海”两个字似是带权威认证,其他人表情立刻变得轻松点,看向他眼神多几分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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