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社会性生物,社会有多复杂,流行病传播就有多复杂。必须花费大量精力去搜集线索,比对分析,才能拎出条传播链条,斩断其根源,这没有取巧之道。
“这样吧,们先去发病现场看看。”
方三响提议,回到现场,永远是防疫第准则。于是众人又去最早出事那个布铺后院。
这是个典型西北小院,前厢房是铺子,后厢房住人。小院很是轩敞干净,两侧墙上挂着几串辣椒和玉米棒子,台阶上晾晒着些山楂干。在靠近厨房小屋里,几
参议员老乡绅颤巍巍地开口道:“这吐黄水病乃是本地痼疾,有如虎狼,凶险莫测。每年三四月份只要风起,它便要出来噬人,动辄倾家灭户,要过端午才会消退。像今年这种规模,已经算是小。”
他说得委婉,可方三响听出来,这是在提醒自己猜错。
吐黄水病在这里存在许多年,有鲜明季节性。这说明,这个传染源不可能是某个特定人。更大可能,是与当地生活方式、饮食习惯有关,或是某个依照定行动模式团体。
也许不是“伤寒玛丽”,而是“第戎乐队”?方三响脑中闪过另个典故。
法国巴黎在十九世纪末曾,bao发过场回归热,而且是每年八月,bao发,非常准时。卫生部门花大力气才查明。原来第戎有个知名乐队,每年去巴黎参加七月十四巴士底日演出。他们乘坐马车垫子里,全是携带回归热螺旋体虱子。
听完方三响讲这个故事,徐东敛起笑眯眯模样,环顾四周,语气严肃:“同志们,郭梁沟镇离甘谷驿第二兵站医院实在太近。们战士在前线打鬼子,可不能因为自己人失误送掉性命。”
甭管是“伤寒玛丽”还是“第戎乐队”,让它们接近兵站医院,都会是场灾难。
其他几个人齐刷刷挺直身板,神情紧绷。可这病在陕北肆虐上百年,根除谈何容易?大家同时看向方三响,这是上海来防疫医生,定有些好办法。妇女主任挽起袖子大声道:“们没受过什教育,就会打扫卫生。方医生,你锦囊里有什妙计,们照办就是!”
方三响阵苦笑。他们恐怕要失望,疫病调查可没什锦囊妙计,就是个辛苦活。
比如教科书上说,肉毒梭菌通过食物来传播,听起来很简单,但实际情况千变万化。也许携带者是个屠夫,污染是同种食材,流散到不同买家手里;也许携带者是个走街串巷货郎,他在每家污染食物都不样;也许同个村里,地主买过期马口铁罐头吃中毒,而穷人反而因为吃不起躲过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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