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阿毛也不客气，坐下与方三响、孙希聊
起来。他离开刘福彪以后，转抱黄金荣
大腿，如今在三鑫公司旗下管着
部分烟土生意，颇为风光。但也因为这个，方三响直不太待见他，与他不冷不热地保持着距离。
杜阿毛也知道他脾气，只讲些最近沪上八卦，眼珠子却不住瞟着客厅深处和楼上。聊半个多小时，杜阿毛起身告辞，临走前对方三响道：“最近青帮在到处找人，方医生可要小心些，不二不三病人不要管。方太太临盆在即，还是太平些好。”
“
只关心治病，外面事没注意过。”方三响淡淡地道。
杜阿毛离开公寓之后，匆匆走到路对面。樊老三从个烟摊旁边转出来，压低声音问：“怎
样？农跃鳞在这里吗？”
“不知道。”杜阿毛摇摇头，“方医生今天家里有客人，也不好强行上楼去搜。”樊老三道：“农跃鳞朋友可多，怎会这巧，跑来藏到方医生家里？”
：“小赤佬！跑昏头！”林天晴见那报童不过七岁左右，小脸上五道指印，心中不忍，劝道：“算算，反正没摔倒。”
小报童声不吭，捂着脸跑开。那人忽然惊喜道：“哎？方太太？”林天晴也认出他枯瘦面孔，居然是杜阿毛。
自从刘福彪隐退之后，方三响与青帮关系若即若离，只是看在杜阿毛面子上，偶尔去闸北出个诊。杜阿毛倒还算殷勤，隔三岔五上门送点东西，所以林天晴对他态度还好。
“哎呀，怎方太太你个人出门呢？现在不比从前啦，汽车、自行车、黄包车跑得到处都是，不留神就要撞到呀。”
“三响上班比较忙，个人慢慢走，没关系。”
杜阿毛眯起眼睛，手指头敲着腮帮子。他怎都吃不胖，脸颊永远紧贴着颧骨，敲起来声音干瘪。
“刚才在他家客厅，总觉得
“方医生也是见外。这大事，怎也要安排个丫鬟伺候嘛。”
杜阿毛很是热情，坚持要把她护送回家。林天晴虽觉不好意思，但盛情难却。两人走回到公寓楼下，推门进去，正看到方三响和孙希坐在沙发上。
林天晴进门就觉得气氛有些怪，她敏感地觉察到，家里发生某种变化。
“孙医生也在呀，长久不见。”杜阿毛打个招呼，对方三响讲刚才事。方三响吓跳，赶紧抱住林天晴，问有没有撞伤。林天晴摇头说没事，然后耸耸鼻子，闻到股血腥味，甚至还有消毒水味道。
她做护士，对这个很敏感，正要开口，却见丈夫轻轻使个眼色。林天晴强压疑惑，说：“给你们泡点枸杞茶去，你们三个聊。”转身进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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