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师太福医生
向以优雅乐天著称，即使在最艰苦
辛亥救伤，都是副乐呵呵样子。可此时姚英子下车走近看，心脏不由得狂跳起来。天哪，这还是柯师太福吗？他眼角在抖动，两扇鼻翼也在抖动，就连嘴角也在微微颤动，以致嘴里那根雪茄像根风中枯枝，无助地摇摆着。
个人只有在极度悲伤情况下，才会呈现出这样表情。而在他身后寓所里，隐约有许多人哭声传
出来。
姚英子心脏登时狂跳不止。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柯师太福面前，连声问怎
。柯师太福看向她，瞬间如同衰老十岁：“老沈他刚
煦当初正是被朝廷派来跟沈敦和夺权，他对局势看得自然最为透彻。z.府铁心要扳倒沈敦和，就算没有美国红会调查报告，也会有别什由头。冯煦说，沈敦和也是看透这点，为顾全大局，索性主动退让。
林天晴大为激动：“沈会董只是心想做慈善哪，又不是想夺权，这又挡谁路？这多年，他救多少人，评句万家生佛不算过分。前清尚且能重用，怎z.府连这样人都不能容呢？”
“嘿嘿，别说容忍，现在连z.府是哪个主事都不知道喽。”孙希讥讽道。就在这几日，直系曹锟、吴佩孚与皖系段祺瑞在京城附近开始交战，谁来掌控中央，还是未知数。
姚英子道：“跟咱们同届，现在还留在总医院，还有几个人？”孙希默数下：“还真是没几个，要独立出去做诊所，要改行。只有最笨人才会留下来，做这种吃力不讨好事。”
“而这样事，沈伯伯口气做十五年。”姚英子微微抬起头，望向天空。
“在这个时代做慈善，都是群无可救药笨蛋。而沈会董，恐怕是其中最笨那个。”孙希把镜框扶扶，借以掩饰感慨。
姚英子道：“也罢，沈伯伯辛苦这久，是该好好休息下。上次
们见他，脸色都差成什样子。哎，对，要去西藏路时疫医院趟，跟他老人家通报下官司结果，省得他担心。”
孙希和林天晴都要赶回医院去上班，于是他们便和姚英子告别，分别走开。她略微整理下心情，和邢翠香起驱车前往大世界对面那座时疫医院。
这座医院恰好在今日开业，可惜她们扑个空。医院人说，沈会董上午来参加完典礼后，忽然感觉身体不太舒服，在柯师太福医生陪同下，返回寓所休息。
于是姚英子又开到位于白克路退思里寓所。刚停好车，她却猛然发现，柯师太福医生倚靠在退思里寓所大门口，嘴里叼着根没点燃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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