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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九二〇年七月(26 / 28)

她依旧郁郁寡欢,左边胳膊上缠起块黑纱。姚英子说陶管家无儿无女,也没别亲人,她坚持要以女儿身份为老人家戴孝。

“这说,沈会董可以官复原职?”

孙希扶扶眼镜框,不无遗憾地摇头:“跟冯大人聊过,他跟个官场道理。”

“什道理?”

“沈会董从九〇四年筹办红会,至今十六年,积势之深无人能比。你看无论历任正印会长在哪里,只要他在上海,重心便在上海,无可移替。z.府想要红会做事,不可能绕过他——你若是z.府领袖,你会容忍这个听调不听宣人存在吗?”

府不希望沈敦和下台,那们也无能为力。”

孙希和姚英子同时呼吸滞,他们同时捕捉到罗天雫暗示,但这暗示竟是如此沉重,以至于种荒诞无力感在两人内心弥漫。

次日上午。

“方医生诊断允当,处置合乎医理药典,并无乖谬之处。至于周氏之亡,实天不予寿,非人力所能强挽。原告既主动撤诉,此案予以驳回。诉讼费由原告承担,各取甘结。民国九年七月五日,判。”

推事朗声念完判词,木槌“砰”地落在桌案之上。

姚英子和林天晴面面相觑,怎会有这种无耻逻辑?

“你们想想,这次咱们怎能在短短数日里有这样调查成果?还不是沈会董面子大?无论是z.府文员还是大报记者,无论是别院医生还是普通商人,提起是他事,都踊跃支持,全力配合,无例外。这样人望,z.府怎会不怕?”

孙希看看那两个惊讶姑娘:“你们觉得不可思议,但官场逻辑就是如此。所以沈会董离职这事,根本不在于他做错,而在于他存在。只要他还在位,z.府里就总有人看不惯。”

庭下姚英子、孙希与林天晴、邢翠香大大地松口气。在五分钟之前,推事刚刚驳回沈贤淑诉孙希案子,至此两桩案子都顺利过关。牛惠霖坐在顾问席上,面无表情地冲他们轻轻颔首,孙希慌忙鞠躬回礼。

若非有这位医师出言提示,势必是另种结局。

几个人从法庭走出来,外面阳光明媚,顿觉肩膀轻松不少。孙希惋惜道:“真可惜老方还在山东救灾,不能亲自到庭看着那个原告脸,好好出出气。”

“他可不像你那孩子气。”林天晴笑笑,忽又好奇,“哎,对,后来你们把罗天雫怎?”

姚英子道:“没怎样,们又不是警察,只是向法官禀明这两桩官司背后故事。洛恩斯祛热剂事,农先生今天会发出篇特稿,详解缘由。至于罗天雫如何收场,就不是们要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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