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劝!是不会回去!”
“小姐,战场不比救灾,子弹无眼,说死就死,不可以任性。”这是陶管家苦口婆心声音。
“不是把胎毛笔带上嘛,还有什不放心?你不总说它能逢凶化吉?”
“小灾可以挡挡,可这是最狠兵灾……”
原来她是在和陶管家讲话。方三响知道姚英子有管毛笔,是用她幼时胎毛做,陶管家老絮叨着让她带上。她始终嫌恶心,所以都是陶管家随身携带。
方三响向最讨厌日本,想到要搭乘日本人船去武昌,内心阵烦闷。他鼓起肺部想要深深吸口气,没留神空气掺杂着煤灰味与水腥味,呛得他咳嗽连连,不得不偏过头去。
阵响亮号鼓乐传来。这是《霍亨弗里德堡进行曲》,上海有点排面庆典活动,都会奏这曲子。方三响咳嗽着,好奇地转过头去,发现声音是从隔壁怡和码头传来。
只见艘客货两用洋灰色大船,正停泊在近水浮泊位,船首喷涂有“瑞和”二字。它伸出条带扶手踏板,与栈桥相接。栈桥前密密麻麻站着几十个人,女性占多半,或绣袍或洋装,皆是名媛装扮,手持绢布与花束,还打出条醒目横幅——“欢送赤十字会诸位姊妹同人赴汉救难”。
方三响阵愕然。原来……张校长竟然是今日出行吗?他再定睛看,个短发女子正扶在船舷边,朝船下俯瞰。她头戴英式木髓盔,身着咔叽布短衫,右手叉腰,英姿飒爽,不是张竹君是谁?
没想到,赤十字会出发码头,居然就在红十字会出发码头隔壁,而且出发日期前后只差天。张校长和沈会董斗这久,却撞得如此默契,老天爷也真是爱开玩笑。
“帮帮忙,赤十字会是中立团体,是不允许被攻击。”
“这世道,哪有真按规矩来?战场上会发生什事,谁都不知道!”
方三响停下脚步,大为震惊。怎英子要跟张校长去武昌?这也太胆大妄为吧?不过他转念想,去年这丫头就敢扒火车去淮北,做出这样事也不足为怪。
他抱臂朝那边眺望阵,突然双眼眯,注意到在距离栈桥不远处仓库旁,有个熟悉娇小身影。
“英子?”
她是给张校长送行吗?他注意到,英子旁边还站着陶管家,两个人似乎在交谈。
方三响回头看看,货物装卸有条不紊地进行,应该不用自己插手。他决定走去怡和码头,跟张校长打个招呼,顺便也见见英子。
汇源码头与怡和码头不过百步之遥。方三响很快便走进码头区,正要拐过仓库,忽然听到转角那边姚英子愤怒叫喊声,几乎要刺破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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