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英子冷笑：“这年头报应来得真快啊！昨晚还在追砍医生，今天倒过来求治
。”杜阿毛有点迷惑地转动眼球，似乎不明白她
意思。方三响摇摇头道：“
们都是发过希波克拉底誓言，总不能见死不救。”
可伤寒该如何
脚下鞋子都少
只，不像是来寻仇。
“方医生，方医生……”他进门就连声喊起来。曹主任很不高兴地呵斥道：“这里是医院重地，不要喧哗！不要喧哗！”杜阿毛却已看到方三响，几步要冲过来，脚下突然软，瘫坐在地上。
方三响走过去，发现杜阿毛状态有些异常，面色煞白，尤其是口唇和指甲隐隐发青。这时孙希和姚英子也围过来，迅速检查后发现他心率过高，额头发烫，姚英子还闻到股奇怪臭味，低头，发现杜阿毛裤子被可疑液体洇湿，不由得喉咙呕。
杜阿毛虚弱地嚷道：“伤寒！伤寒！他们发伤寒！”曹主任听这两个字，双颊颤，第时间朝后倒退十几步，嗓音变得比平常更尖厉，像只被踩住脖子公鸡：“册那！伤寒啊！快！快把他抬出去！”
也不怪曹主任如此惊惧，伤寒二字，对上海人来说如阎王宣旨。它几乎每年春秋之季都会,bao发到两次，染疾者少则几百人，多则上万人，极为可怕，与霍乱并称“时疫双煞”。
这时候正是上班时段，楼门口聚着很多医护与院工。他们听到曹主任这
嗓子，不明就里，都有些慌乱。时间人头攒动，混乱不堪。就连孙希与姚英子，都下意识朝后退去。
只有方三响还保持着冷静，大声喊道：“不要惊慌，伤寒不会通过空气传播！”孙希拍脑袋：“对呀，怎忘，伤寒是粪口传播，简单接触不会有事。”可让他这靠近个上吐下泻病人，孙希总觉得有些心理障碍。方三响却不怕这个，俯身将杜阿毛搀扶起来，送到旁边躺椅上：“到底怎回事？”
杜阿毛断断续续地讲起来。原来昨晚方三响离席之后，刘福彪和几个弟子、手下又吃喝通，当晚抽阵大烟，叉会儿麻将，索性在烟馆留宿。结果到清晨，陆陆续续都猛烈腹泻起来，连带着剧烈腹痛和发烧。
也不知怎传，烟馆里人都当是伤寒病，吓得立刻全逃走，连附近医生都不敢进来。官府人赶到以后，只把周围封锁起来，不让人靠近。事实上，往年华界只要有伤寒闹起来，能做就只是断绝接触，坐等病人自愈，或者死掉。
杜阿毛腹泻症状，比其他人要轻些。他总算还讲义气，自忖在闸北得不到帮助，便寻个机会偷偷溜出烟馆，来红会总医院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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