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惊喜地大叫
声，扑上去。她只有十三岁，可身材已颇为高挑，身米白色
马术短装，颇为飒爽。她围着车子先转几圈，忽然回头道：“曹叔叔，就是这辆车从纽约口气开到洛杉矶吗？”
个戴金边眼镜胖子笑道：“姚小姐，不是同辆，但是同款。这是现在美国卖得最火车子，老灵，光去年就卖四千多辆。国内嘛，别地方不好讲，上海滩绝对是第辆。”
说上海第辆，跟中国第辆也差不多。大清这几年时局不靖，内忧外患，但上海反倒日渐繁华，什
流行时尚，什西洋发明，从来都是沪上尝鲜。
他身旁位戴瓜皮帽长衫老者颔首道：“若非曹老弟居中疏通，这样货物，清关还要费番周折，有劳。”他操着山东口音，轻轻递过支香烟，曹经理看纸卷上印着狮身人面像，眼睛发光。这是原装进口茄力克啊，块银圆只能买听。
他忙不迭地用洋火点燃，在烟雾中脸陶醉：“陶管家，姚先生打算啥辰光用这车呢？
在工部局有熟人，早点弄个好牌照，在租界里就能随便开。”
得先变成英文和中文，译成密文，再行拍出。孙希个人来做，恐怕得忙到晚上。
“您不是教诲说‘今日事，今日毕’吗？”孙希慨然拍胸。
张德彝想想，事情虽小，却是个难得教训，遂从抽屉里拿出密码本丢给孙希，又在文书上写收件地址，勉励几句让他出去。
屋子里恢复安静，可张德彝总觉得心浮气躁，仿佛被那只孙猴子给传染。他把茶碗放下，摊开张国内带来生宣，研墨掭笔，打算写几个字静静心。
静心字讲究是凭意落笔，顺心而为。于是张德彝也不多想，挥笔便写，写得浑然忘。待他写完低头看，自己不由得为之怔。只见宣纸上墨汁淋漓，乃是《出师表》里句话：
陶管家淡淡道：“家老爷最近在忙慈善事情，无暇他顾。这辆车是买给小姐做生日礼物。”曹经理眉头抬起又放下，连最后点点羡慕心都熄。
“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
九〇四年七月三日，上海。
在电力驱动下，两条粗大铰链嘎吱嘎吱地动起来。两扇铁门像舞台幕布样徐徐拉开。束酡红色余晖从外滩方向照射过来，让沉寂在库房中黑影逐渐泛起光芒。
这是辆亮黑色四轮敞篷汽车，它最前方是块弯曲金属横挡板，挡板印着排花体英文“Oldsmobile”，驾驶杆后头是可容纳两人并排而坐软垫高座。虽然造型与马车相似，金属框架却赋予其截然不同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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