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特别舒服。”吴定缘眯起眼睛,仿佛还在回味,“就像热水点点漫过脚丫子,钻到每个脚指头缝里,浑身变得暖洋洋
不当问。”
“大萝卜,你已经在问。”吴定缘毫无敬意。
“你刚才说希望苏荆溪能坦诚点,本王也希望你能做到。”朱瞻基循着声音凑近步,“你到底是怎变成这副鬼样子?”
两个人相识只有短短日,可朱瞻基对这位“蔑篙子”生平解实在不少。这人明明有身不俗本事,却偏偏隐在父亲身后,甘心忍受被世人嘲笑,背负酗酒狎妓污名。朱瞻基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哪有人这作践自己。
如墨色浓郁水牢里片安静。朱瞻基度怀疑,自己是不是问得太过分。就在太子决定放弃这个话题时,吴定缘声音从黑暗中飘忽而来,语气里没有惯常嘲讽,只有淡淡疲倦和哀伤:“从小时起,最佩服就是爹。他是南直隶地面最厉害捕快,任何宵小都逃不过他雷霆手段。南京城孩子玩官兵抓土匪,都把官兵叫作铁狮子。每次跟他们玩,都坚决不做土匪,铁狮子孩子,怎能做贼呢?必须也做官兵。
“不过,直很奇怪,只记得六岁之后事情,之前则全无记忆。问过爹娘,他们说小孩子没记性,也就相信。十二岁那年,娘生完玉露便去世,爹再没续弦,就这拉扯们两人长大。从那时候起,开始学习搏击之术,学习追踪与仵作之术,苦练眼脚,希望有朝日能成为像爹样人,去保护家人,去保护金陵百姓。
“永乐十三年,在应天府谋个快班常役,算是踏上理想第步。那天很高兴,决定去桃花渡喝些酒庆祝。路上看到个毛贼,他窃农妇菜钱要逃。沿着秦淮河口气追五六里,才算逮着他。正要把他捆起来送走,抬头,却发现爹进富乐院。
“应天府三班衙役爱逛青楼,但大多是去内桥和中正街,不会到秦淮河畔这高级地方。何况很解爹,自从娘去世以后,他从来不近女色,为此街坊还都传过笑话,说只见寡妇为亡夫守寡,没见过鳏夫为亡妇守节。所以你可以想象,当看到他走进富乐院时,心里是多震惊。
“不过,没有上前说破,先把那毛贼扭送衙门。晚上回家,试探下,爹却什也没说。好奇心更盛,就去富乐院调查下,得知爹找姑娘叫作红玉。使些手段,设法见到红玉。没想到,第眼看到红玉……呃,红姨时,整个人呆住。”
“跟看见样,头疼难忍?”朱瞻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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