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连同帅嘉谟在内,还有五县黄棠、程文昌、汪福髙、吴敏仕、胡国用等影响力最大几个老百姓,被尽数控制起来。不过帅嘉谟很快被释放,因为他作为首倡之人,必须赶赴南京。
消弭这个变数之后,徽州府调查团于万历四年七月十三日动身,于七月二十三日晚抵达南京。二十六日,调查团向南京户部投文,次日得到召见。户部尚书殷正茂勉励他们番,说:“二百年黄册,岂有可改易之理,各自
懂行都知道歙县大事不妙。歙县也觉得这个实在难以回应,立刻辩称这是各县自己修,未必准确,还得看朝廷黄册才能定夺!
于是,双方经过将近半年大辩论,慢慢地把焦点集中到黄册上。
万历四年四月,歙县和其他五县几乎同时上书,正式要求调取洪武十四年黄册。头大如斗徽州府在五月十八日正式向南京户部提出申请调阅。
黄册是朝廷重要档案,历代档案存放在南京后湖——玄武湖——库房。这些都是朝廷机密文件,不能随便调取。想查询,必须得到南京户部批准。
其实在这之前,歙县早已经偷偷派人去南京,暗暗地想抢个先手。不料户部直接把去人踢回来,理由是“越申”。因为黄册库是户部下属机构,不是什小州县都能随便来查询。要查,得徽州府提申请。
休宁县、婺源县也偷偷派人去申请查询,被黄册库以同样理由踢回。虽然三县都未得逞,但可见彼此在水面下斗争有多激烈。
这次徽州府出面申请,南京户部终于批准。徽州府赶紧组织支调查团,由歙县县丞、婺源县县丞、休宁县学训导组成,准备开赴南京查阅。
应天巡按宋仪望是个老江湖,他有点担心就算查黄册,恐怕徽州人还是会纠缠不清。无论查询结果对哪边有利,另外边定会大闹特闹。为避免这些麻烦事,宋仪望特意委派太平府推官刘垓、宁国府推官史元熙,再加上徽州府推官舒邦儒——江西余干人,以中立第三方身份,加入审阅黄册队伍。
为防止可能出现骚乱,宋仪望还指示徽州府,把诸县带头闹事几个人先控制起来。去年六县大辩论时候,除几位知县唇枪舌剑之外,民间议论纷纷,涌现几个意见领袖。这些意见领袖在县里影响很大,要为本县摇旗助威,要频繁越级上书、上访、上告,还随时会向老百姓通报最新进度。百姓闻胜则喜,闻败则怨,民间全靠他们才鼓噪出如此之大声势。
在宋仪望看来,下面民怨都是被这些大嘴巴忽悠起来。眼看查阅黄册在即,可不能让这些人生出变数,先关阵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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