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层大殿地板先是震,然后与四面墙体猛然分离,先是边,然后又扯开两边,让整个地板头倾斜,朝着下方狠狠下挫,口气砸沉入第六层。这个大动作扯碎主体结构,顷刻之间,墙倾柱摧,烟尘四起,站在殿中无论宾客、蚍蜉还是宴会器物尽皆乱成团,纷纷倾落到第六层去。整个摘星殿为之空,连带着屋顶都摇摇欲坠。
唯幸免,是摘星殿四周圈步道,它们承接四角主柱,与地板不属于同部分。那只铜鹤,恰好就在西南步道角。站在铜鹤角度看去,第七层中央突然坍塌成个大坑,地板下沉,留下个触目惊心漆黑大洞口。
随着那声震动,铜鹤附近人也都东倒西歪。张小敬在摇摆中突然调整下方向,肩膀似是被震
头去,对大殿中喊道:“再快点,敌人马上就到!”
蚍蜉们听到催促,都纷纷加快速度,把那些故意拖延宾客连踢带打,朝着殿中赶去。身上沾满油渍诸人跌跌撞撞,哭声和骂声连成片。他们在殿中聚集地点,正是从底层路通上来通天梯入口,也是援军必经之路。
此时旁边已经有人把火把准备好,俟聚集完成,就立刻点火。这百多具身份高贵人形火炬,足以把援军步伐拖缓,蚍蜉便可从容撤退——如果真有那条撤退通道话。
宾客们终于被全数赶到通天梯附近,围成个绝望圆圈。每个在附近蚍蜉,都浮现出兴奋笑意。他们都受过折辱和欺压,今天终得偿还,而且是以最痛快方式。
蚍蜉们不约而同地站开段很远距离,举起火把或蜡烛,打算同时扔过去,共襄盛举。要知道,不是每个平民都能有机会,下烧死这多高官名王。
就在这时,整个楼层发出阵古怪声音。这声音细切而低沉,不知从何处发出来,却又似乎无处不在。手持火种蚍蜉们面面相觑,不知这声音是从哪里传来。
在铜鹤旁边萧规和天子、太真,也露出惊奇神情,四下去寻找声音来源。只有张小敬闭着眼睛,缕气息缓缓从松懈肺部吐出来,身子朝着萧规方向悄悄挪几步。
声音持续片刻,开始从下方向上方蔓延。有细微灰尘,从天花板上飘落,落在人们鼻尖上。每个人都感觉到,似乎脚下华贵柏木贴皮地板在微微颤动,好似地震般。
过不多时,七层四边地板墙角,同时发出嘎巴嘎巴清晰声音,就像是在箜篌奏乐中猛然加入段高亢笛声。随后各种噪声相继加入,变成场杂乱不堪大合奏。
还没等众人做出反应,剧变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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