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在他看来,“余杭章炳麟太炎,为学博涉多方,不名家。音韵小学尤称度越前人。然此特经生之专业,殊不足以尽太炎”。“或又以经学称之,太炎论经学,仅谓六经皆史,说经所以存古,非所以适今。”因此,“今论太炎学之精神,其在史学乎”。
钱穆认为,章太炎史学主要有“民族主义之史学”“平m;主义之史学”“文化主义之史学”三层意涵。而这三层意涵加在起,则是对于民族文化热爱。在这个意义上,章太炎史学既非简单延续清代汉学路数,又与晚清以来占主流地位史学思潮迥然有别。此外,钱穆指出,章太炎史学之所以呈现出这样特征,是缘于他史论与政论紧密相连,“论史亦每与世事相发,而论政俗尤深切”。而章太炎之于政治,并不仅从政治制度与政治思想方面展开思考,他尤为重视社会文化对政治影响,所以十分关注社会道德与民间风俗,期待学术不仅能传承文化,还能化民成俗。因此,他对于五朝学术与程朱理学都有不同于时流评价。可以说,钱穆对章太炎学术思想总结是颇为到位。
最后,评价章太炎,不能不涉及他长期论敌康有为。钱穆这样评价康章:
当其时,与为论敌相抗衡者,有南海康氏。康极恢奇,而太炎则守平实。故康欲上攀孔子为教主,称长素;而太炎所慕则在晚明遗老,有意乎亭林之为人,而号太炎。然康主保王,太炎则力呼g,m。康唱为变法,太炎又谆谆期循俗焉。太炎之于政治,其论常夷常退;其于民族文化,师教身修,则其论常峻常激。然亦不偏尊家,轻立门户,盖平实而能博大,不为放言高论,而能真为民族文化爱好者,诚近世人而已矣。
很明显,对于章太炎与康有为,钱穆是偏向于章太炎,给予他比较高评价,称他为“近世人而已”。而对康有为则颇有指摘,这也与他在《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中用不少篇幅批评以康有为为代表晚清今文经学相致。不过钱穆到晚年,出于对中国近代史上反传统之风反感,认为章太炎实乃开启洪水闸门代表,遂对他进行新批评,声称章太炎“为祸之烈,恐当尤驾乎其所深恶后起新文化运动之上”。对于章太炎学术代表作《国故论衡》,钱穆认为:“太炎此书,实即是种新文化运动,惟与此下之新文化运动之意西化有不同而已。”而关于章太炎历史定位,钱穆说:“当清末民初之际,学者菲薄传统,竞求变以为快,太炎与南海康氏,其表率也。”这观点,与他在《余杭章氏学别记》中所言截然相反。
如果说钱穆是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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