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见懂刑狱,便试着让自证清白吧。”
“懂刑狱又不止你人,何以偏偏保举你?”刘克庄转头看眼斜对面牢狱,见那狱吏还在擦拭辛铁柱脸上血污,于是挨近宋慈,压低声音,“韩侂胄是何许人物?执掌朝政长达十年,各种打压异己,直身居高位而不倒,这种人岂是善类?岳祠案,关系到圣上视学,如此重要案子,他不让临安府衙去查,不让元提刑去查,却突然保举你去查案,定有什深意,不会这简单。”
“有深意也无妨,只要能查清此案,还枉死之人公道,足矣。”
“如今你已是提刑干办,可不能再这想。当年爹便是小瞧韩侂胄,才会遭其陷害,无端背上罪名,落个贬黜外放不得回京下场。别看韩侂胄在太学时言辞举止如何正气凛然,实则城府极深,便是三省六部高官,在他手中也不过是任由摆布棋子,更别说是你,不可不防啊!”
“你想得太多,身负皇命,只管查案即可。”
血污。
刘克庄小声道:“那牢头肯听你话,你叫他开门,这就回太学。”
宋慈知道元钦有过吩咐,要将刘克庄关到天亮再放人。他不想为难狱吏。他之所以返回提刑司大狱,既是为找刘克庄问个清楚,也是打算陪刘克庄在狱中待到天亮再起离开。他没把这番心思说出来,只道:“你先前说过,要在这狱中陪到天亮。”
“不是你叫回太学打探消息吗?”
宋慈淡淡笑,拿出内降手诏给刘克庄看。
刘克庄忍不住暗暗摇头,心道:“宋慈啊宋慈,你个直葫芦,怎说都不开窍。”他叹口气,道:“只盼是真想多。那你查到什没有?”
宋慈道:“查问些人,知道巫易案来龙去脉。”他暗暗回想今夜查问所得,心中不禁疑惑起来:“凶手杀害何司业,伪造成自尽也就罢,可为何偏偏要伪造成四年前巫易案场景?凶手这做,是什用意?是为
刘克庄看罢,又惊又喜,道:“难怪人家口口声声叫你宋提刑,还对你如此客气,原来圣上钦点办案提刑,竟然是你!”说着整整青衿服,朝宋慈毕恭毕敬地行礼,有模有样地拖长声音道:“小生见过宋大人。”
“别没正经。”
“你如今已是圣上钦点提刑干办,叫你声宋大人,哪里没正经?”刘克庄道,“真是奇,圣上怎会突然辟你为提刑干办?见你直没回来,还以为你出什事呢。”
“是韩太师保举查办此案。”
“韩侂胄?”刘克庄脸上笑意顿时收,“他向圣上保举你查案,那是什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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