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勇问：“贵姓？”
“什
？”
“你贵姓？”
“免贵姓陈。”小伙子抹去脸上
水珠，睁开眼睛
刘勇说：“佳木斯。”
小伙子说：“佳木斯在哪儿？”
刘勇说：“东北，黑龙江。”
小伙子说：“很远。你来打工？”
刘勇反问他：“你呢，来这儿干吗？”
公共厕所旁边有个淋浴室，刘勇买票进去。
刘勇挑
个出水量较大喷头。
旁边个小伙子向刘勇借牙膏。
刘勇递给他。
小伙子挤到食指上。
“到，广州到！”
列车在减速，感觉却像加速，只嫌加速劲头儿怎越来越弱。
有人踮脚从行李架上拽皮箱，有人拖座位底下口袋，有人歪头望望窗外，把抱起来包裹重新放回到座位上。也有人稳坐着，不介意到达何处。
刘勇比江辉大三岁。两家老邻居。临行江辉妈妈托付儿子给刘勇，麻烦多走几站路，陪送到暨大报到。刘勇郑重点头。
“东西南北中，发财来广东”，刘勇捞世界来，虽不知具体能做什，但好多发财先例前头摆着呢，家乡永不会有机会，广东满大街捡。
眉清目秀小伙子爽快答道：“
来做生意。”
刘勇说：“噢。”
小伙子说：“你可以学门儿手艺，剪头发怎样？回家开个发廊，生意定红火。你普通话讲得好，推销员也比较容易。不过还是做生意赚得快，先攒够本钱吧。”
刘勇问：“你姓啥？”
小伙子低头冲洗头发上香皂，没听清楚他问话。
他用手指代替牙刷刷牙，上下左右，熟练自然。
刘勇看呆，难道搞错是自己，刷牙应该用手指而不是用牙刷？
这还不算，关键小伙子打招呼音调，跟部电影男主角模样，吸引着刘勇，让他下子穿越到大g,m时代：南方某浴室，来自北方无产者刘勇，巧遇青年g,m家。g,m家向他借牙膏，其实是在考察他，然后理所当然，在g,m家引导下，无产者青年走上g,m道路。不为别，讲话声音太有魅力。
刘勇问：“你哪儿？老家哪儿？”
小伙子回答：“湖州。浙江湖州。你呢？”
江辉则对金钱至上持鄙视态度，越往南，上车人越多，车厢连接处坐满乘客，铜臭味混着鞋臭味，不堪忍受，只有书是纯净，看着看着，灵感降临，身体朝后使劲挤挤，腾出手来记到个绿皮本上。
出站台，他俩走到车站广场左侧。
在块广告牌阴凉儿下，刘勇打开背包，取出洗漱用品。
“等着，会儿换你。”
江辉擦擦汗，说：“到学校再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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