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人生(以现在年纪,说人生似乎是可笑,算是假设下吧)有多少这样事呢,几乎是先验性,你知道这是对,确定,踏实,不论结局如何,你都知道,这是没有辜负生命。
来之前,想到李梅芳老师有可能先检验下英语学习情况,所以做功课,从吴楚处解学习进度,把最近两篇课文磕磕巴巴念几遍,从吴楚嘻嘻笑中知道发音定是南腔北调、乱七八糟,但是毕竟知道上到哪课,也知道最近发那页纸,主要练习是简单介词用法。
但和想不样,坐定后,李梅芳老师问,你为什要参加高考?
这完全出乎意料,总不能回答说为不让父亲成功得逞吧,也不能回答为孟小小吧。
现在想来,决定参加高考,与这两件事好像都有关系,又都好像关系不大。是这些事,让看到自己浅薄无力无知,感受到绝望。人决定做件事动机,其实并不是这些能轻易地说出缘由这些事件,而是在内心里,由这些事件引发,让们进步看到自己。
冷峻目光,仿佛看到混乱中,推倒李梅芳老师那只手,瘦削,苍白,没有参加过足够体力劳动长出粗大骨节,却野蛮强劲——当然是对于个身材纤弱女教师来说。
——这就是,这就是们。
那节英语课后,问出入校以来第个有关学习问题。临下课时,拿着英语课本快步走到讲台前问李梅芳老师,要参加高考,从这个课本开始学起,行不行?
初生惊喜像个小肥皂泡,刚刚飘起来就消失在李梅芳老师眼角,她轻轻皱起眉,拿起英语课本翻几下,很认真地问,你决定参加高考?
是。
可能是太无聊吧。
想半天,这样回答李梅芳老师,心里有点慌慌。
这不是你心里话。李梅芳老师说
点点头。
嗯,李梅芳老师瞧着脸说,周三周五下午晚上都值班,你要时间方便就到办公室吧,知道办公室在哪儿吗?
知道。
说。
实际上,并不知道。但是问个任课老师办公室在哪儿,是多让人愉悦又自豪事啊。当在那个周五傍晚,抱着英语课本和新买笔记本,背着潮湿东北风走进建工楼二楼英语教研组办公室,看到李梅芳老师坐在最靠窗办公桌边,叫着名字,示意搬把椅子坐过去时候,心底升腾起股全新、有尊严而又踏实温暖。前所未有地确定在做件美好事,这样事可以拼上全力,而不问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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