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间到底渐渐涣散,时提及山寨,还当是在少华山,时又把当年事同去年事混说,最后便连每每梦里总只在渭州城里初见鲁智深,也只管来胡说,鲁智深只听得恍怆,均来随口应,当时那史进也知自己益发糊涂,只道:“哥哥,大郎若睡时,你却定当唤醒。”
鲁智深道:“自然。”
史进望他,道:“哥哥直肯来敷衍,你定巴不得睡,却哪里肯真个叫醒。”
鲁智深道:“洒家自叫你。”
史进叹息声,道:“哥哥,大郎当真打熬不住,知哥哥定不会唤,却怕醒来时,终究再不能得见哥哥。”
鲁智深只听得胸口发堵,只道:“大郎休说傻话,洒家自然陪你。”
史进只模模糊糊又道句:“哥哥休……食言。”
再生受不住,兀自昏睡过去。
正值那山下戏也散,灯火寂灭,人声渐靡,月将西沉,鲁智深只抱他时,借那最后团昏黄月光,定定看他回。当时抱他回宿处,将他被衾整顿妥当,又于昏黑中望他回,再无多话,背身出门去。其时月落,他望回天中孤星,只感茫然,在那山寨间踽踽独行,行得刻,心神俱乱,绰禅杖,狂舞回,仍不解气,忽听远近传来唱佛念经声,他循声而去,路走到忠义堂外,原是宋江修设水陆道场处,鲁智深听回,众僧正唱那《地藏经》,他只觉身不由己,走到那佛幡下,跏趺坐,随着那木鱼声,跟着念回,起初只是意乱,也念不顺当,又道:“洒家何须信那贼老天,甚天煞孤星只是胡言。”却到底再不气壮,不时,又道:“大郎伤得恁沉重,若要洒家离他,又忘他时,他伤处才当真能得好,洒家便离他忘他也是好。”忆起那智真度他《楞严经》时道是念它可以忘人,便来念回。当时强自静心,念回,只是入定不得,又念回,仍是烦闷,趟强行试百十回,终是未成,却不肯就此作罢,又来念《华严经》,心道:“忘不得他时,便把心忘也好。”闭目去,只翻覆来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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