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伯韬眼光在李玉亭脸上打好几个回旋,这才似笑非笑地回答道:
“如果荪甫没有放弃成见意思,那也不必多此举!”
“以为这点可能性很大,他马上就会看到独脚戏不如搭班子好。”
李玉亭很肯定地说,虽则他心里所忧虑者却正相反;他料来十之八九荪甫是不肯屈服。
赵伯韬狂笑,猛在李玉亭肩头重拍下,先说句广东白,随即又用普通话大声喊道:
韬这回答,李玉亭心里就跳;他现在完全明白:到底赵伯韬与吴荪甫中间纠纷不是单纯商业性质;他更加感得两方面妥协已经无望,他瞪出眼睛,望着赵伯韬,哀求似姑且再问句:
“伯翁还有旁意见?——要是,要是益中总经理换杜竹斋呢?竹斋是超然!”
赵伯韬微微笑,立刻回答:
“尚老头子也是超然!”
李玉亭也笑,同时就猛然省悟到自己态度已经超过第三者所应有,非得赶快转篷不行。他看赵伯韬眼,正想表白自己立场始终是对于各方面都愿意尽忠效劳,然而赵伯韬伸个懒腰,忽然转口气说道:
“什?你说是马上!玉亭,老赵面前你莫说假话。除非你把半年六个月也算作马上。荪甫各方面布置,略知二;他既然下决心要办益中信托公司,至少六个月活动力是准备好;但是,三个月以后,恐怕他就会觉得担子太重,调度不开,——是说钱这方面,他兜不转。那时候,银钱业对他稍稍收紧些儿,他就受不!目前呢,他正在风头上,他正要别人去迁就他。吓,他来迁就别人,三个月后再看罢!也许三个月不到!”
“哦——伯翁是从大处落墨,是在小处想。譬如朱吟秋干茧押款不能照
“讲到荪甫办事手腕和魄力,也佩服,就可惜他有个毛病,自信太强!他那个益中公司计画,很好,可是他不先和商量。倒是有什计画总招呼他,譬如这次做公债。介绍尚仲礼到益中去,也无非是想和他合作。玉亭,是有什,说什;如果荪甫定要固执成见,那就拉倒。盼望他能够渡过重重难关,将来请喝杯喜酒,可不是更妙!”
说到最后句,赵伯韬哈哈大笑地站起身来,将两臂在空中屈伸几次,就要去开卧室那扇门。李玉亭知道他又要放出那“迷人宝贝”来,赶快也站起来叫道:
“伯翁——”
赵伯韬转过身来很不耐烦似对着李玉亭瞧。李玉亭抢前步,陪起笑脸说:
“今晚上做东,就约荪甫,竹斋两位,再请你伯翁赏光,你们当面谈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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