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天晚上身边就开始涨潮。像被绑在木桩子上等待营救人质,东家没钱赎,留在这儿等死。现在快淹到鼻子,茫然地看着黑板,早读任务:背诵《蜀道难》。
“姜亮点。”有人喊,抬头,是班长。
“班主任找你,”班长指指后门,又小声提醒,“他好像心情不大好,小心说话啊。”
点点头正要过去,刘好递给颗糖,还对比个加油手势。走进办公室之前把糖丢进嘴巴里,靠,酸死,要吐出来却不敢。王老师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只好抿紧嘴,酸水溜溜儿往喉头淌,不太受得这个,因为这并不是那种有甘甜回味水果酸,纯酸,酸得既没道理也没技术,就是在攻击味蕾。
小步上前,班长说没错,王老师心情不好,现在脖子发红,能明显看到上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恶心?
“知道。”晁鸣说罢就要离开。
慌,慌得脑神经根根崩断,“别走,晁鸣,别走,们好好说话行吗。”
“没什好说姜亮点,”晁鸣抱臂,“真是眼都不想再看到你。”
他走决绝,无论怎挽留都无济于事。最后最后拼命大喊:“晁鸣——”
万遍。主动向他走近,也已经做好说完后扑向他、被他抱紧准备。
“晁鸣,喜欢你。”
这句话说完,世间万物猛然明朗。
求你,快回答你也喜欢,或者你什都不用说,求你,张开手臂,你快抱住吧。
“哦,”晁鸣笑,右眉挑起,顽劣石榴裂开口,“你喜欢。”
这时们已经纠缠到东校园人工湖附近,冲到他面前,疯狂拽掉挂在脖子上穿着黑石头吊坠,愤怒地说道:“你送。”
用力地甩开臂膀,把它丢进湖里。
晁鸣眉间微皱,对吐出最后个字:“滚。”
……
怎会这样呢?事情究竟是怎步步发展成这样呢?人真会失忆。回想很久——回到宿舍、脱衣服上床、闭上眼睛睁开眼睛、起床、去教学楼上课这几件事到底发没发生过,坐在课桌前默念《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晁鸣怎没来。
“……”
“该说也喜欢你吗?你凭什喜欢。”晁鸣使劲吸口烟,毫不忌讳地喷在脸上。烟雾很轻,却压得眼睛生疼。
“你什意思。”说这句话时候声音颤抖。
“没什意思,你挺恶心。”
墙上有只金龟子在爬,缓慢地,想要接近最顶灯,加入那些个隐没在黄光下油炸飞虫。晁鸣把烟按在它身上,火光灭,它挣扎两下坠落,消失在草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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