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博文没有说话,他早就注意到门外站着季时风,看着孙子故作轻松表情,他在心中叹口气,没有说话,拄着拐进自己房间。
季时风盛碗
路辞已经把他自己完全否定,以至于不敢做出任何与“勇气”有关承诺。
眼眶又发酸,不能掉眼泪,不能让爷觉得他这娇气。
路辞喉结重重滚动下。
门内,路辞沉默像根尖锐针,深深刺入季时风心里直以来最隐秘、最自卑、最不安位置。
门外季时风五指收紧,闭眼长舒口气。
”季博文语气沉重,“当父母都是想看见孩子好,那你想过没有,他们为什不会同意。”
路辞看着八宝粥里漂着颗莲子,去芯莲子其实点都不苦,他却觉得舌根泛起难以忍受苦意。
“你是好孩子,心思纯良,天真可爱,难怪季时风要和你在起。你们还都是学生,在学校里相处是很简单,”季博文叹气,“以后怎办?以后你们进入社会,要面临环境比现在复杂太多,这个社会还没有开放到那个程度,个人对你指指点点,你受得,那百个呢?千个呢?”
路辞脱口而出想要说“受得”,话到嘴边却又停住。
如果是从前,他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季博文,不管以后面临多少非议,他都能承受,他就是要和季时风在起,别人说什都没用。
·
“你们事情管不动,季时风也不会由管着,”季博文摇摇头,“你们两个要怎样,终究是你们两个自己事情。态度就是,不同意。”
路辞颗心紧紧揪在起:“爷,——”
“哟,煮粥啊,”季时风拎着鸡蛋进屋,笑着说,“还有没有,也来碗。”
路辞连忙低下头,先是重重眨眨眼睛,接着拿起手边毛巾擦擦脸,说道:“吃饱,谢谢爷。”
但今非昔比,从前他天不怕地不怕,天塌下来都不怕,他有用不完底气和莽撞。
然而,现在这个他,心里充满太多太多不确定和惶恐。
当季博文说到百个、千个时候,路辞脑海中忍不住出现幕幕画面是——有人拉着横幅在家门口叫嚷、有人遍遍打电话来辱骂他、有人在校门口朝他泼来红油漆……
路辞明白“家里破产”与“坚持和季时风在起”这两件事情并没有什关联,但他还是抑制不住地产生联想,越想就越怕,越怕就越退缩。
他是这没用个人,他躲在窗帘后面,他像做贼样从地下车库暗门进出,他害得哥哥挨打,他留下妈妈个人去应对那些不怀好意“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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