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外三千长阶很漫长。
他被人拖着、踢着不断往台阶下滚，天上是灼然烈日，周围是扭曲
人脸、扭曲声音、还有扭曲自己。
他忽然感觉这个情景异常熟悉，似乎曾经经历。
只不过，当时他，并不是被拖在台阶上受尽屈辱践踏人。
而走在台阶上，闲步看戏人，才是他自己。
“带他离开宗门。”
栖云君吩咐。
没有再给容染求情机会。
话音落下，马上就有执法堂弟子走出来，架起容染双臂，将他拖着往外走。
最后希望已破灭，容染脸色灰败。
“
说过，之前是最后
次。”
闻言，容染脸色苍白。
是，在他向栖云君自请带队去往幽冥秘境时候，栖云君确实说过，那是最后次。
最后次帮他。
但是那时候栖云君并没有说自己不再是他徒弟。
栖云君没有开口说话。手中剑也未曾出鞘。
只是他人站在那里，就是柄出鞘剑，锋芒盖世，睥睨人间。众人尽数缄默。
“见过宗主。”
“见、见过宗主！”
堂上几位长老同时起身。程副宗主也慢吞吞从座上起身。
灼热太阳炙烤着他身上遍体鳞伤。不知道过
多久，无止息滚
浸泡水牢身体在地上拖出道淡红水痕。
不知想到什
，他表情扭曲起来。他望向栖云君，忽然发出声疯狂尖笑。
“因果两清？哈哈哈哈，你永远也别想两清！”
栖云君难得皱皱眉。
尖笑声中，容染被拖出执法堂，又被拖入人群之中，愤怒弟子将他淹没。
修行界师徒关系如此紧密，尤其亲传，更牵涉到重重因果，他以为，栖云君没有那容易会将他放下。
然而，栖云君比他想象之中，更为果决。
容染看着眼前断成两截墨玉，攥着栖云君衣摆手渐渐变得无力起来。
“纠结外道，杀害同门，本罪不容诛。”栖云君眼便看穿地上暗香疏影来处，“然，当年你救命，而今便留你命。自此，你因果两清。”
他拂袖，容染胸腹上伤口便不再流血。
“姬师兄，晃又是两年不见，此次出关，是为你那亲传徒弟？”
整个天宗也只有程副宗主敢这样和栖云君说话。盖因两人师出同门，栖云君未入无情道之前，程子虚与他师门之情还算深厚。当然，入无情道剑修就没有“感情”二字可言，程子虚宁愿和自家夫人说宿夜话，也不愿意和块冰块打交道。
即使这冰块原先是他亲传师兄。
栖云君道：“他已不是徒弟。”
他从袖中拿出两块碎裂墨色玉佩，将之扔在容染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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