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漠然,就好似那些指责于他而言,只是飘零于肩上落叶,他连拂都懒得去拂。
——即便他脚下石台已经愈发透明,而高台上阎王执着惊堂木手,已经快要拍下。
叶云澜道:“可笑。”
阎王道:“可笑?”
叶云澜道:“眼前所见,耳旁所听,切都很可笑。”
见利忘义,背叛同门?
他家师尊曾舍身救助同门,甚至不惜耗费全身修为。而这些天来,他还未见对方对什宝物动心。
同流合污,助纣为虐?
他家师尊洁身自好,喜静独居,何曾与人同流合污,外界那些觊觎之人,他家师尊碰下都嫌脏。
……至于与人结契又与外人苟合,以他家师尊品性,更是无稽之谈!
只能听着自家师尊略显突兀笑声,在阴气森森地府里许久不停,仿佛看到这世上最为可笑东西。
叶云澜极少笑,如现在这般,还是沈殊所见过第次。
对方轻笑声如清泉击石,极是动听,可沈殊却听得心中戾气横生,手中残光剑将行出鞘,想要斩断前方锁链,还有台上那面该死石镜。
更想上前搂住叶云澜单薄背脊,让他不要再笑。
唯有目光看向那已变作半透明石台时,理智才堪堪遏制冲动。
“地府由人而建,评判人之生。”
“可人功过、罪孽和因果,难道真能交由人自身来评判?”
阎王冷冷道:“难道不该?”
叶云澜:“是非善恶因时而变,世上没有恒而不变善,亦无恒而不变恶。因为善恶之分,不过人自己所定义。而人是会变。”
“何
什狗屁审判,简直派胡言!
沈殊目光死死看向叶云澜,却只见叶云澜十分安静,白衣乌发背影,看起来削瘦得近乎空荡。
不仁不义不忠之人。
叶云澜安静地想,这与前世世人对他评判,可真是相像啊。
因为太过相似,在窥见镜上景象时候他心中骤然升起荒谬和讥嘲感也隐没于虚无。
只听得座上阎王声音:“孽镜台上溯因果,而今因果已现,善恶自分,你仍不服?”
叶云澜止住笑声,神情透出笑声相反、死寂般冰冷,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阎王道:“你见利忘义,背叛同门,是为不义。你同流合污,助纣为虐,是为不仁。你与人结为道侣,落下血契,又与外人苟合,是为不忠。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之人,依冥府律法,应入热地狱受刑百载。若百年之后,魂魄仍在,则入畜生道轮回。”
沈殊听得眼中猩红闪烁。
他脑中似乎分为两半,半在饶有兴致听着,而本该被死死压制住沉眠另半。却忽然站出来愤怒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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