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
他心口依旧怦然。
想要伸手去触，却又慢慢收回。
他蹲身在那人身边，好似只要看着这人，心中就被
种奇异
柔软充斥。
不知道过
多久，才见那人指尖微颤，慢慢清醒过来。
而角落之中，有棵生得很是高大杏树，浓密树荫遮盖院落角。
树影摇曳。
有人躺在树下藤椅上。
他倏然屏住呼吸。
以他角度，只能看见那人袭素白长衫，漆黑乌发如云如瀑，垂落在藤椅旁指尖苍白如雪。
床被绵软，透出日晒之后温暖味道，夹杂着些许杏花香。
这分明是个凡人住所。
不过看起来相当温馨。
他从床上走下来，走两步，发觉有些不适。
他以前……似乎并没有这
高？
清淡，微甜，若有似无。
他睁开眼。
入目是木制房梁屋顶。
他闭闭眼。
几片杏花从窗外漂浮进来，飘落在他颈边。
寥，却又温柔。
如此熟悉。
沈殊恍惚瞬，想起这些年来无数午后，他坐在书房，看着那人端坐在琴案之前，长睫垂落，素手抚琴模样。
那是他所无比珍惜安宁岁月。
如果可以，他想要坐在那里听琴，听辈子也无妨。
下意识，他低哑开口。
“……仙长。”
那人漆黑眼眸自面具之后朝他望过来。
像莹润剔透玉石，该带着些许刚睡醒
那人沉没在斑驳树影里，像是浮光掠影间场幻梦。
仿佛鬼迷心窍般，他控制不住地走过去。
脚步很轻，唯恐将那人吵醒。
走近前，却是愣。
他看到张银色面具，覆盖住那人脸，看不清模样。那人脖颈修长，却有黑色烧灼伤痕在上面蜿蜒，破坏原本白皙无暇。
不过，他以前……又是谁？
他晃晃头。
吱呀声，他有些踉跄地推开房间门。
外间是个充斥着暖融阳光院落。
墙边摆着堆还未劈完干柴，空地上摆着晾衣木架，上面还有晾干衣物在随风飘动。
很轻。很软。
他从硬邦邦木板床上爬起来，迷茫地看着周遭。
暖融日光从窗外射入，屋里切都有种熟悉陌生。
木桌木凳、灶台案板，角落里用竹编筐装着箩子晒干杏花，还有柴刀铁铲等工具，靠里间就是他睡这张床。
木桌木凳上被锦布细细铺层，灶台上东西也理得整整齐齐。
阵微风迎面吹拂，带来沉醉花香。
无法教人清醒，反而教人在甜美香气中，愈发……沉沦。
那琴声缭绕在耳边。
香气却慢慢地，慢慢地变。
他似乎闻到杏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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