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少鬼怪在涌动，它们扭曲着面庞，牛头马面、青面獠牙、身形或佝偻或高大如山岳……它们伸出怪手在空中抓挠，无声地嘶吼，仿佛下秒就要尽数涌出，在阳间肆虐。
放眼望去，海无尽头，鬼怪也是无穷无尽
，宛若
张地狱绘卷。
路迎酒只惊疑
半秒，便定下神来。
之前百鬼夜行也没这种声势，这简直像是有人直接把鬼老家给掀，再扔出血肉，令万鬼狂欢。
又或者说，这应该是只属于鬼界景象。
这迷雾之下，难道藏着什
东西？
黑兽在他身边蹭来蹭去，对着迷雾低吼，似乎是想告诉他什。它低下头，轻轻咬住张纸。
正是那前往鬼界阵法，路迎酒之前把它收好，随身带着。
雨水迅速打湿纸张，风吹得它猛地翻折。
他拿回纸张，再望向黑雾，突然间与黑兽心有所感，明白它意思——
这回，他画出极其复杂图案，线条扭曲地汇在起，逐渐构成盏抽象灯。
他把符纸折成纸飞机模样，轻轻往海中扔去。
纸飞机乘着风，轻盈地滑过雨水间。
它照明范围比刚才火焰大很多，照亮那些浓郁、翻滚雾气。
“滋啦！”
不自禁地问道。
张皓空没有回答。
他手软绵绵地垂下去，搭在座位上不动弹，又变回具合格尸体。
路迎酒按照他指方向，站回桥边。
海上起很浓郁雾气，加上夜晚黑暗，他连海面都看不清。
他再次细细打量海上鬼怪，思考几秒钟。
张皓空给这个提示，而他本身死在布置阵法路上。
——阵法是做什？
他将纸张也折成纸飞机，轻轻飞出去。
纸张燃起亮光。
拨云开雾。
黑雾散去，只余浅浅层浮在半空。而那上头……
路迎酒呼吸滞，那上头是层层叠叠鬼脸！
它再次熄灭。
路迎酒看得清二楚，它没有接触大海，而是在雾气中熄灭。
能这迅速地熄灭符纸，只有阴气能够做到。
也就是说这眼望不见尽头、少说也有数十公里黑雾，竟然都是阴气！
上次路迎酒见到大规模阴气还是在百鬼夜行时。而现在……现在恐怕比那时还要严重百倍！
他折张符纸扔下去，符纸燃烧起火光，照亮迷雾。
刚开始还没有任何异常。
直到火焰坠落时，发出“滋啦”声，像是被直接浇灭。
普通雨水熄灭不它，但这个高度也不像是碰到海面——它确确实实是在半空突然灭。
路迎酒眯起眼睛，仔细看过去，片刻后又是咬破手指在空白符纸上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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