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比膝盖略高点点
小偶人，正摇摇晃晃朝他走来。
身上挂着件空落落灰袈裟，胸口贴着个大大‘福’字，脖颈上挂着串通透琥珀念珠，最下面那粒大珠珠敲击在它木头小肚子上，发出清脆好听声音。
“笃、笃、笃。”
张白惨惨小脸上，嵌
两只巨大黑眼睛，小小鼻子，红通通小嘴巴，笑得又漂亮又甜蜜。
它张着双臂，摇摇晃晃走到皇甫雄脚下，不动。
“萧仲可以，
亦可以！”
胸中却难免还是淤堵，张口吐，又是带血痰。
像是陷进挣不脱泥沼。明明仇深似海，该是往无前之时，可是情绪却始终阴暗灰败，拖得越久，越是觉得满心无力。
皇甫雄是多年领军人，他深知将领气势足以影响全军。他这个领头羊尚且如此，更别说麾下那些将士。
“真能斗得过她吗？”皇甫雄目光，渐渐浑浊，“上苍若是有眼，可否给点启示？皇甫雄，此生当真还有希望为兄长复仇
？！”
听到那个歹毒女人声音，必定会按捺不住自己那满肚皮脏话。
现在不可以。大军仍有大半未到，打不得。
这些日子，皇甫雄根本不敢回忆皇甫俊音容笑貌。他人生里，皇甫俊直像座灯塔，指引他，率领他，是明灯，亦是港湾。
虽不去想，但无论身处何地，皇甫雄都会有种错觉，自己失灯，陷在粘稠浓密黑暗中，挣不脱，甩不掉。
头上白发根接根冒出来。
翅膀熟练度更高，飞越区区深渊口更是不在话下。
……
冀都。
“镇西将军，冀州王再次求见！”
“不见。”皇甫雄唇色有些发白，独坐在窗下，目光怔怔。
“这是什？！”
皇甫雄使劲眨眨眼，从窗边矮榻上跳下来，蹲
“笃、笃、笃。”
很清脆，很欢快声音，从殿外传来。
皇甫雄双目微张，偏头望去。
愕然失神。
“什、什……”
灵耀境强者，亦是在以肉眼可见速度老去。
有时这坐着，个恍惚间，竟看到自己末路，知道自己势颓如山倾，根本不可能斗得过那样恶毒阴险女人——连大哥都输，不是吗？
但他立刻又给自己打气。
手边放着不久之前那位先生送来，《萧仲复仇记》结局。
像是根救命稻草。
八十万大军，调动起来并不是朝夕事情。
他得在冀州等。
前几日，他心还像是被扔在油锅中，直煎直煎直煎，等那几日，倒是冷却下来。
姜雁姬无数次试图联络，皇甫雄都称病推。
他知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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