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南抬起头，“那当然。”
“疯子演戏傻子看，那是戏，都是假
。”老大爷说道。
赏南知道电影是戏，戏是假，可世界上本来就没多少东西是真，谁能肯定，李岩和孟冬没有在另外
个世界，正好好活着。
“好
，回去吧。”傅芜生站起来。
赏南迟迟没动，他看着傅芜生裤脚，“傅老师，您把孟冬演得太好，
真怕自己喜欢上您。”
人皆死于非命，所爱之事皆成为过往。
不仅他们是普通人，赏南知道自己也是，他在车祸中被撞得五脏六腑和浑身骨头都错位，他忘记自己人生，来完成任务，实际上，他对完成任务不报任何希望。
傅芜生还是伸手把赏南后脑勺那几缕翘起来头发给压下去，只是没过几秒钟，它们又翘起来，比之前稍好。
触碰太突然，赏南抬起眼，他眼皮内，沿着圈，都红透，爬满血丝，他看着傅芜生，过半天，才叹，“傅老师，李岩和孟冬真可怜。”
他摸着小黑狗耳朵，“都不忍心演下去。”
傅芜生背着路灯，五官模糊，“你也将李岩饰演得非常好。”
赏南顿顿，仰起脸，“那您就不担心您会真喜欢上。”
“不会喜欢你。”这五个字被拦在唇齿后面，他低头看着赏南，赏南是正面朝向路灯灯光，许是年轻，许是性格使然，青年眼睛始终亮晶晶，充满诚意，傅芜生话音微顿，将准备说出口话换成种比较委婉表达方式，语气也比平时平和，“目前还没有这个担忧。”
像是将傅芜生当成他最亲近人，说些他最令他感到懊恼事情，傅芜生已经很久没体验到过这种感觉——他习惯被依赖，习惯做戏班大树，保护着戏班里所有人，以及他那些徒弟，到最后，他失去作用，重病后成为拖累，但他其实已经习惯做大家长，只是那些需要他人已经都不在。
傅芜生：“起码，他们人生还算完整。”
赏南瓮声瓮气，“就是说说而已，不会罢演，很喜欢李岩这个角色，他很有韧劲。”
“可以入戏，但是别太深，别影响到正常生活。”傅芜生轻声道，他语气很少这样温柔。
老大爷扇着扇子，用蒲扇轻轻打赏南下，“你是拍电影，你还入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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