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临死之前见到你
面，
已
“栓子，你回来
。”顾季山
眼睛从迷糊逐渐变得清醒，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丝微笑，“好好好，栓子，扶起来。”
顾青云愣愣，随即反应过来，赶紧把棉被掀开，怕顾季山吃力，他干脆就直接把顾季山整个抱起来，再接过婆子递过来靠枕，轻手轻脚地把顾季山放好。
边做着这些动作，顾青云眼泪都掉下来。
“哭什
？是不是爷爷太重？”顾季山有些吃力地说道。
顾青云猛地摇头，哽咽道：“不，是爷爷太轻！太轻！”他五六岁时候顾季山还可以轻易地把他抱在怀里，举高高之类动作没少做，而现在，轮到他能轻易地抱起顾季山。
念念大孙子后，眼睛顿时亮，情绪下子爆发出来：“栓子，你可回来！你再不回来就再也看不到奶奶，呜呜……还有你爷爷！”说着就抱着顾青云痛哭。
“奶奶，对不起，是不好，都怪不好，直没有回来。”顾青云抱着怀里瘦弱老陈氏，愧疚感几乎可以把他淹没。
虽然心里知道自己选择在大众眼里是正确，也是必须，但看到眼前这幕，内心深处还是会自唾弃，会难受，会后悔……
两全其美，何其难也！
“奶奶乖孙，不是你不好，是和你爷爷身子不争气，你在外面做官，和你爷爷心里快活。”似乎知道顾青云心思，老陈氏不哭，赶紧安慰。
爷爷实在是太轻，轻得让他不敢置信。
“栓子长大！”顾季山嘴巴咧咧。
“是长大！”老陈氏跟着感叹，眼睛眨不眨地紧紧盯着顾青云。
“不要哭，爷爷都这大年纪，活到这份上已经知足，爷爷小时不算受苦，中年逃荒受尽苦头，后来日子安定你就出生，临老临老竟然还能跟着享福。栓子，有你这样孙子，就是见到列祖列宗也不怕，你不要哭，咱们村里还没有人活到这个岁数呢，这是喜丧。”顾季山毫不避讳死亡，他早就清楚自己身体状况。
顾青云听，强忍着眼泪。
话说到这里，她突然转头去推顾季山：“老头子，别睡！栓子回来，快起来！”
顾青云看着她动作，似乎把顾季山当成以前那个健康老人样，他心里酸，眼泪再也忍不住，叫道：“爷爷！”
顾季山终于清醒过来，他盯着顾青云看好大会儿，口中才蠕动道：“是，是栓子，栓子回来……”
“对对对，你赶紧起来，老头子，你不是直盼望着孙子回来？”老陈氏大喜。
顾青云也高兴不已，跑到顾季山这边，蹲下来轻轻叫声：“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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