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怔怔地望着她们，直到戏台上虞沁雯、李露茗，还有被召回魂
徐琛等人开始唱第四折戏，段颖才收回目光，紧张地看着自己好友和徐琛。
第四折戏就是最经典《水漫金山》，以白素贞和法海与金山寺和尚们打戏为主。
以前彩排这场打戏大家都是互相配合着彼此做做样子，不可能真打起来，但今晚不
样——今晚金山寺和尚中，有个和尚是鬼。
段颖也很怀疑徐琛是否真只是认真唱戏，不做其他事。
他现在已经死
，活人拿鬼是没有任何办法，就算他胡乱唱戏，打戏真做也无人可奈他如何。
、步九照他们却是要唱完整整四折戏——尤其是谢印雪，他台词和打戏都是最多，然而如今连着唱三折戏，他也依旧神色如常，连呼吸都未乱半分。
最主要是，其他人面对台下那
多血衣新娘，能硬着头皮将台词和打戏干巴巴念完做完就很厉害，谢印雪和柳不花却还能入戏？
在唱断桥相遇那折戏时，谢印雪接过柳不花递来伞后便垂眸羞赧嫣然笑；在唱许仙端午雄黄酒惊魂时，柳不花望着谢印雪还真露出骇然惊恐表情；如今第三折戏在演许仙被法海带走，白素贞重回断桥时，谢印雪又佯装恻然，哀声唱着“重回故地，魂断神怆，自彷徨，茕茕孤影，家在何方？”
唯独饰演小青步九照从头至尾都冷着面容，仅有脸色够绿毕竟贴合“小青”这个名字，打戏和台词念得比她们这些人还敷衍。
应伊水和段颖神情复杂地盯着他们看片刻，在柳不花上前开始唱词，唱到“此生终情不泯，来世再结鸳盟”时，她们忽然听到阵隐隐哭声。
偏偏徐琛登台后还真如段颖所担忧那样，到白素贞闯金山寺时便高举禅棍打向谢印雪，这个动作是排练时没有，谢印雪为打戏不差错也不能避闪，任由这棍重重敲在他右肩处，发出沉闷撞击声。
谢印雪受这棍，也只是轻轻颤下眼睫，打戏动作仍然流畅如水，没
这些哭声十分压抑，低泣和哽咽交错，全部是从观众席那边传来。
段颖绕过戏台楼梯走到旁，意外在观众席上看到位没有盖红盖头新娘——那是跳河自尽死去高婉。
她大概是因为不肯冥婚，在婚礼完成之前就死去，便没有盖红盖头。
也正因为如此，于是应伊水和段颖能够看到她脸上满是悲哀和凄凉，她不断用袖角擦着面颊，像是在揩眼泪，可她脸上却干干净净，因为鬼是没有眼泪，所以她连真正哭场都做不到。
而那些盖着红盖头看不清面容冥婚新娘们呢？或许也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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