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小心地在车轮旁蹲下,探视着小马达。
“对这类机械东西无所知,克利福德男爵。”他平静地说,“如果汽油和机油不少,那——”
“你就仔细看看什地方断没有。”克利福德不耐烦地说。
那人把枪靠着树放下,脱下外衣扔到枪边上。棕毛狗蹲在旁守候着。随后他蹲下,从车轮下朝里看,手指头触摸着油腻小马达,油溅到他干净礼拜日衬衫上,令他不快。
“看不出哪儿断。”他说。他站起身来,把帽子往脑后推推,手搓着眉毛,很明显是想弄个究竟。
“你要是不让推,就按喇叭吧。”康妮说。
“行,你安静会儿吧!”
康妮半晌没说话,这工夫他又疯狂地发动着那小马达。
“你非把这东西给毁不可,克利福德,”她劝道,“再说你也是白费劲。”
“下不去呀,否则就能看看这该死东西是怎回事!”他边恼火地说着边按响喇叭,声音很刺耳,“或许梅勒斯明白是怎回事。”
扎着开出花丛就戛然停住。
“咱们还是按喇叭,看那个看守会不会来帮忙,”康妮说,“他能推把。也可以推。推推能管用。”
“让车子喘喘气吧,”克利福德说,“在车子下面垫块东西好吗?”
康妮找到块石头。他们等会儿,克利福德又发动机器,车子终于动,但颤抖着像个病人,还发出奇怪杂音来。
“让推吧!”康妮从后面上来说。
“你看下面轴没有?”克利福德问,“看看它们是不是都没事!”
那男人整个身体伏在地上,仰着头,在马达下扭动着,手指还摸索着。此情此景让康妮感慨,个男人趴在大地上,看上去是个多可怜物件儿,脆弱而渺小。
“看上去没事儿。”他说,话音发闷。
“就没指望你怎样。”克利福德说。
他们在碾碎花丛中等待着,天空中云彩在缓缓聚集着。沉静中,只斑尾林鸽开始咕咕叫起来。克利福德立即按响喇叭,吓得鸽子不再叫唤。
那看守说话间就出现,带着疑问神情大步走来,在角落里行个礼。
“马达事你明白吗?”克利福德尖刻地问。
“怕是不懂。出毛病吗?”
“明摆着!”克利福德厉声道。
“你别!别推!”克利福德恼火地说,“要是靠推才行,还要这没用马达干什?把那块石头垫轮子下面!”
车子停顿下,又发动遍,但还不如刚才动得欢。
“还是让推吧,”她说,“要不就按喇叭叫看守来吧。”
“等等!”
她等等。他又试次,但越弄越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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